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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祁文府说道:“她跟我提了好几次薄家,说让我防着一些。”
    “我虽然觉得薄家没那么大胆子,敢在京城里面就对我下手,可却也生了些防备之心,所以这段时间进出时身边都带着随从,而且也让人去特地查了查薄家的底子。”文学度
    第217章 话本子这么说的
    薄家的事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隐秘。
    当年江高明入赘薄家之后,便身居高位,薄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越发得势。
    入赘这件事情对于寻常男人来说,都是件羞于启齿的事情,而当时江高明又权势在手,女儿更是得宠的妃嫔。
    没谁会在他面前找不自在,给他难看,所以就鲜少有人再提起他入赘薄家的事情。
    后来时间慢慢过去,这事情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
    再加上当年和江高明一起的那些老人许多都已经走了,所以现在京中的人有很多都不知道这件往事,只以为江高明本就是薄家的人。
    祁文府说道:
    “我在查薄翀的时候,一路查到江高明身上,发现他祖籍并非是京中,而且他在考取进士的时候也并非姓薄。”
    “后来我去问了我父亲,他才说起这桩往事,而且提起薄家原本是有个儿子的,比薄翀的母亲薄慧还要小几岁,只是当年因病早亡,而江高明在成亲五年之后,薄家嫡子死了的时候才入赘的薄家。”
    “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奉天府衙翻看了当年他更改婚书的案卷,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宁家,而宁家又恰巧在江高明入赘薄家之后三年内,举族搬离了京城。”
    “……”
    莫岭澜听着祁文府的话不由瞪大了眼:“所以你压根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文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薄家的私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祁文府倒是有心想要打探一番,可是薄家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他要是真敢堂而皇之的找上薄家的人,去打探当年薄明坤的死因,还有江高明入赘薄家后的事情,恐怕还不等他这边问出结果呢,薄家那边就该知道了。
    这种不打自招,送上门去的事情。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去做?
    莫岭澜一言难尽:“那你怎么知道薄锡不是江高明的儿子?”
    祁文府冷漠脸:“猜的。”
    “猜的?!”
    莫岭澜声音提高了几倍。
    祁文府嫌弃的看着他:“吼什么?”
    “不是……”
    莫岭澜满脸惊愕的看着祁文府,“你逗我玩儿呢?”
    “你刚才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薄锡,他是薄明坤的儿子,跟薄翀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还说他父母当年怎么死的,让他以为自己认贼作父。”
    “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是猜的?”
    祁文府扯扯嘴角:“那不然呢?当年的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江高明当年家道中落,就算考取进士之后,也因为出身太低在京中郁郁不得志,后来他娶了薄家长女薄慧,得了薄老爷子看重,便开始借着薄家的力平步青云。
    “他得势时,薄明坤死了,宁氏没了踪影,薄老爷子也不长寿,而薄家如今成了他儿子的。”
    “话本子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穷困书生一遭得志,便觊觎富贵小姐家的家产,害死原配嫡子,谋害岳丈,然后再以手段哄的小姐将家产拱手相让,养着外室的孩子……”
    祁文府说完之后,挑眉看着莫岭澜: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薄翀跟薄锡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吗?”
    莫岭澜:“……”
    莫岭澜脸色抽搐,咬牙切齿:“我!一!点!儿!都!不!觉!得!!”
    “那是你瞎。”祁文府毒舌。
    莫岭澜:“……”
    你才瞎!
    你全家都瞎!!
    莫岭澜突然间就有些明白施河刚才的心情了,要不是祁文府跟他从开裆裤到现在的交情,他非得掐死他不可。
    他这会儿脑仁一蹦一蹦的跳着,黑着脸说道:
    “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
    “薄锡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动摇,他未必肯咬出薄翀来,万一他当真要找薄家的老人来对质怎么办?”
    “到时候他跟薄翀是亲兄弟,我看你怎么收场。”
    祁文府掀掀嘴唇:“有什么不好收场的。”
    “莫岭澜,我问你,如果今天的事情换做你是薄锡,然后听了我这番话后找了薄家的人过来对质之后,你觉得薄家那边会给出什么答案来?”
    “无非是两种。”
    “要么,薄锡不是薄翀的亲弟弟,而是像我猜的他是薄明坤的儿子。”
    “要么,他是薄翀的亲弟弟,而当年薄明坤死的的时候没有留下遗腹子。”
    “你觉得你听到这两种答案会有什么反应?”
    莫岭澜闻言微怔。
    祁文府说道:“要是薄家承认了此事,那么不管当年情形如何,薄翀父子隐瞒薄锡身份都是事实,而薄明坤和宁氏的死也太过巧合,薄锡怎么可能会不想歪?”
    “而要是薄家不承认此事,你觉得薄锡就当真肯信薄翀给他的那些解释?”
    江高明就算为人再公平,可对待薄翀和薄锡时肯定有所不同。
    薄翀是薄家嫡长子,身上担着继承家业的重担,势必会更得看重,薄锡远不如他。
    薄翀在薄家权利支持之下,当上了兵部尚书,薄锡却只是个从四品的郎中。
    薄翀如今安稳留在府里,子孙健全,而薄锡却因替他担罪而被打入大狱,面临着子孙尽绝的危机。
    如此种种,薄锡就当真半点都不在意?
    那些曾经细小的差别以前看来或许毫不起眼,甚至薄锡也未曾放在过心上,可是一旦薄锡心里生了疑惑,开始怀疑自己身世之后,那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成为他跟薄翀之间的裂痕。
    除非薄翀能见他完好无损的救出去,否则一旦让薄锡知晓,薄家有放弃他的打算,薄锡定然会反扑,甚至拉着整个薄家替他陪葬。
    所以,无论薄家那边给他什么答案。
    在薄锡眼里,从他开始因为这些话而生出动摇,甚至让人对质开始,就已经注定他和薄翀再无修好的可能。
    莫岭澜听着祁文府的话,看着他脸上神色,突然就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祁子嵘,我突然发现你好阴险。”
    祁文府照头就是一巴掌:“会不会说话?”
    莫岭澜瘪瘪嘴,突然就开始同情起薄锡来。
    这人。
    蔫儿坏!
    第218章 面圣
    苏阮知道刑部大牢进了刺客,薄锡重伤的时候,离冬至已经过去了三天。
    谢渊匆匆回府,身边还跟着祁文府。
    祁文府告诉她。
    薄锡招了。
    薄锡的反扑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甚至就连祁文府那边也有些措不及手。
    只因为薄锡不仅咬出了薄翀,咬出了二皇子,咬出了那些和荆南旧案有关,甚至当年和他一起替换赈灾梁款的人,甚至连已死的苏宣民也被他再次牵扯了进来。
    谢渊回来时,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站在苏阮面前,只跟她说了一句话。
    皇上召她和陈氏入宫。
    “皇上怎么会召见她们?”谢老夫人脸色冷沉。
    祁文府是跟着谢渊一起来的,他闻言低声道:“怪我。”
    几人都是看向祁文府,祁文府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苏阮身上。
    他没有隐瞒,直接将冬至那日刑部大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这才继续道:“我那天原本只是想要用此事逼一逼薄锡,看看能不能让他和薄翀翻脸,却没想到宁家人突然出现。”
    “宁家人敲了登闻鼓,状告薄翀父子谋财害命,害死薄家嫡子薄明坤,逼死宁氏,强夺薄家嫡孙于膝下,霸占薄家家产。”
    薄锡。
    居然真的不是江高明的儿子。
    那天祁文府说那些的时候,当真是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可谁想到没过两日,举族搬迁了已有几十年的宁家人居然重新回了京城,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直接就去敲了登闻鼓。
    祁文府深吸口气:“施河想要咬下薄锡,放了宁家人进去见了他。”
    “薄锡得知身世之后,便直接松了口,不仅将薄翀和二皇子咬了出来,连带着还将两年前你父亲前往借粮,还有他手中握有账册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
    “那账册共有两本,你给我的并非是完整的,还有一半在薄锡手中。”
    “薄锡那账册交到圣前时,皇上也就知道那上半本账册同样也出现在了京中的事情。”
    祁文府抬头看着苏阮时,神色晦暗道:
    “皇上问了我,我没做隐瞒,是我告诉皇上那账册是你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