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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节

      楚砚目光淡漠,“父皇以为人人都喜欢您身下的椅子吗?若是大皇兄喜欢,当年他就不会私造兵器案,做了的事情,岂能没有痕迹不被您抓住?可是他做了。儿臣若是喜欢您身下的椅子,宫宴之日,就听您的安排了。”
    皇帝怒道,“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稀罕朕身下的椅子,那你为何杀了楚澜他们派去的人?你为何不自己死在五峰山?你不稀罕,他们可稀罕的很。”
    楚砚面无表情,“不稀罕不代表不要,稀罕不代表能要到。儿臣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父皇如此喜欢八弟,为何您要下旨革除他职务软禁起来呢?”
    皇帝一噎。
    以前,楚砚在他面前,便常常说话不好听,但也不会如此不留情面地顶撞他。如今在他眼里,可见没他这个父皇了,当然,楚澜要人杀楚砚,他给了,也是个原因。
    皇帝沉默片刻,似乎卸了力气,“朕会立你为太子,但是楚砚,朕告诉你,你姓楚,不姓安。”
    楚砚心底嘲讽,“儿臣清楚的很。”
    若是他姓安,也许便好了,也不至于称呼这个帮另一个儿子要杀他这个儿子的人叫父皇。放净了血,还有骨头,除非化成灰,否则一辈子都除不去这个姓。
    第七十八章 母子(一更)
    出了南书房后,楚砚去了凤栖宫。自宫宴之后,他有几个月没有见到皇后了。
    皇帝解了凤栖宫的禁后,皇后依旧闭宫不出,在那日皇帝深夜来访后,皇后没见,后来两日皇帝再来,皇后依旧不见,皇帝心中虽恼怒,但考虑到再不是以前,他拿如今有强大的儿子做靠山的皇后没办法,只能任由了她什么时候高兴了什么时候再见他。
    楚砚来到凤栖宫后,门口笑呵呵地等候着贺嬷嬷。
    贺嬷嬷见了楚砚,连忙见礼,“七殿下,皇后娘娘听说您上朝了,就知道您会过来,您快里面请。”
    楚砚点点头。
    贺嬷嬷小声说,“陛下几日前深夜来,皇后娘娘没见,陛下还是解封了凤栖宫,后来两日,陛下每日都过来一趟,皇后娘娘依旧未见。后来陛下再没过来了。”
    楚砚颔首。
    来到主殿,贺嬷嬷挑开帘子,请楚砚入内。
    皇后听到动静,疾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口中问,“是砚儿来了吗?”
    “是我,母后。”楚砚应了一声。
    他答话间,皇后已从内室出来,迎到了他面前,对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番,眼眶顿时红了,“是母后无用,护不了你,让你受苦了。”
    楚砚失笑,递给皇后一块帕子,语气和缓含着笑意,“儿臣长大了,理应护着母后才是,让母后憋屈在宫里几个月,儿臣才是不孝。”
    “再大也是孩子。”皇后破涕为笑,“再说,我也没受什么苦,这宫里我浸淫二十年,陛下一日不废后,宫里的人便一日不敢难为我。”
    顿了顿,皇后又道,“安家不倒,你我母子,都没有人敢难为。”
    楚砚颔首,扶着皇后往里走,对他道,“外祖父在我府中吃的好住的好,母后若是想见外祖父,只管出宫去见就是了。”
    皇后露出孩子气的表情,“你外祖父一定不想见我,嫌弃我没用。”
    楚砚失笑,“才不是,自从外祖父来京,一直说是他对不起母后,当年委曲求全将您嫁进皇家,让您受苦了。”
    皇后叹了口气,“你父皇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这二十年,我倒是还真不觉得受苦了,毕竟我贵为皇后,金娇玉养,天生孱弱的身子骨,都是靠这些年在皇宫里养好的,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也不亏。”
    楚砚道,“既然母后这样想,等见了外祖父,您一定要说说,否则外祖父始终觉得对不住您,亏欠愧疚您。”
    “好。”皇后点头。
    母子二人话着家常进了内殿。
    闲话片刻后,皇后问了这些日子楚砚的生活以及前往五峰山的经过,楚砚轻描淡写地说了,尤其是对于五峰山,一笔带过,他不想让皇后知道皇帝给了楚澜两百人派去杀他。
    皇后何其聪明,哪怕是一两句话,结合她这些年在皇宫里埋的线,也隐隐约约探听出些消息,前一阵子,楚澜何其嚣张,良妃何其张扬?皇帝何其支持楚澜,连监国之权都给了他,楚澜一句提议,皇帝便下旨不给楚砚一兵一卒让其前往五峰山平乱,如今楚砚完好无损地回来,楚澜卸除监国之权,被追责革除一切职务,闭门思过,可以想象,何等的腥风血雨才有今日陛下的低声下气和楚砚在朝堂上敢高声说放出大皇子。
    所有人都以为私造兵器案后,大皇子此生无望出圈禁之地了,哪里想到,不过三年,楚砚便以如此之法,救了他出来。
    皇后虽然心中隐约了解,但见楚砚不说,也不多问,转了话题问,“大皇子府可让人去打扫了?”
    三年前,私造兵器案发后,大皇子府中的人死的死,遣散的遣散,不止私造的兵器库下了封条,大皇子府也被下了封条,如今大皇子府可以说落尘了三年。
    “儿臣已派人去了,圈地不近,大皇兄明日回京,这一日差不多能打扫个干净。”楚砚道。
    皇后点头,叹了口气,“他为南阳军私造兵器库,咱们当初没能保他全身而退,如今你救他出来,也算是做了能做的。”
    楚砚点头。
    皇后道,“若是早知道你昨日回来,便不让你妹妹托顾轻衍给小安儿送信了,交给你就是了。”
    楚砚问,“母后托他给表妹送了什么信?”
    “就是几个月没给小安儿通信了,问问她近况。”皇后道,“本来我打算回南阳省亲,如今你外祖父来京了,倒没机会回去看看了。”
    楚砚道,“母后若是想回南阳看看,待外祖父离京回南阳之日,您也可以跟去省亲。”
    “这能行吗?”皇后问,“就怕陛下不答应。”
    “行,不必管父皇答应不答应,您若是想,儿子来安排,待外祖父离京之日,您就跟去。”楚砚道,“母后进宫二十年了,一次都没回南阳,是该回去看看。”
    皇后道,“也好,那你安排吧!如今你不会再被人欺负了,母后就算跟你外祖父回南阳,也能放心得下。”
    楚砚颔首,声音很轻,“是,如今没人欺负儿子了。”
    就连他的好父皇,也欺负不了了。他的兄弟们,更不必说,经过五峰山平叛,应该没人再敢在他面前叫嚣了。
    皇后感慨,“二十年,终于熬出来了。”
    楚砚看着皇后,目光温和。
    皇后又道,“砚儿,你的婚姻大事儿,可有什么想法?你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
    “儿臣不急,母后先给妹妹订下亲事儿吧。”楚砚道。
    皇后看着他,见他对于自己的婚事儿半分兴趣没有,也不强求,顺着他的话说,“对于芸儿的婚事儿,你有什么想法?我听说江云致为了你妹妹不娶四公主?”
    “他不过是在父皇面前推拒的法子而已,母后别当真。”
    皇后道,“我这里有个名单,是宫宴之日小安儿陪着芸儿相看的,她看了几个人,我还没来得及打探,如今你瞧瞧,打探一番,哪个合适?”
    说着,皇后让贺嬷嬷拿出那份名单。
    楚砚接过名单打开看了一眼,伸手划掉了两个人名,“这二人在这期间已订下了亲事儿,其余两个人,儿子会考察一番,再与母后说。”
    皇后颔首,“行,反正这四个人,都是她瞧过报给我的,她自己选的人,咱们给把关品行,从中选一个就是,她是公主,不需要夫婿多么能干,反正也受不了欺负。”
    楚砚颔首。
    母子二人又说了片刻话,约定好后明日皇后出宫去七皇子府见老南阳王后,楚砚告辞,出了凤栖宫。
    楚砚出了凤栖宫走不多远,迎面便碰到了匆匆来凤栖宫的楚希芸。
    楚希芸见了楚砚,眼睛一亮,与见皇帝十分规矩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模样,她提着裙摆,快跑了几步,来到楚砚面前,整张脸透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哥哥。”
    楚砚“嗯”了一声。
    楚砚虽然这几个月闭府思过,但不是真的与外界隔绝来往,不是对外界丝毫不知,所以,楚希芸过的好不好,他是知道的,虽然没那么好,但也不算坏,因为她很听话,几乎也是闭宫不出。
    楚希芸打量他,“哥哥,你就不想我吗?怎么见到我,连笑一下也不会。”
    楚砚绷起脸,“你的规矩呢?我听说你的规矩学的不错,如今见了,倒是没瞧出来。”
    楚希芸:“……”
    没错,哪怕几个月不见,这也是她那个处处讲规矩的哥哥。
    她无言地看着楚砚,嘟起嘴,上前一步,伸手拽着他衣袖晃了晃,“你就会板着脸训人。”
    楚砚无奈,“说吧,有什么事儿直说,别如小孩子一般要糖吃,我没糖。”
    楚希芸:“……”
    她没想要糖!
    她松开楚砚的袖子,小声说,“哥哥,你跟母后说什么啦?”
    楚砚看着她,“说了你的婚事儿。你在宫宴之日,选了几个人,母后让我查看一番。”
    楚希芸眨眨眼睛,又伸出爪子拽了楚砚袖子,凑近她,用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哥哥,我不想要选中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了,我想嫁去南阳……”
    “嗯?”楚砚低头看着她。
    第七十八章 第二封信(二更)
    楚希芸想嫁去南阳?
    在楚砚的目光下,楚希芸垂下头,“哥哥,我不是一时兴起。”
    “说说理由。”
    楚希芸很有理由,“听楚思妍说南阳特别好,风土人情处处皆好,根本就不是我们想象的蛮荒之地,虽然不如京城繁华,但是民生百态都其乐融融,你和母后都被父皇罚思过时,我想了很多,我这些年,自诩结交了许多好姐妹,但那些都是因为我的身份攀附奉承我的,我一旦落难,这几个月里,除了楚思妍,没有一个人敢与我有丝毫瓜葛联系,京中好烦啊,我不想在京城待着了,我喜欢去表姐所在的南阳,有她在,我想生活一定会很有趣。”
    楚砚闻言沉默片刻,询问,“你没与母后说你的想法?”
    “没有。”楚希芸小声说,“我怕母后不同意,毕竟太远了。”
    楚砚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的确太远了。”
    楚希芸心底一沉,晃了晃楚砚的袖子,“哥哥,你不会也不同意吧?”
    楚砚问她,“她与顾轻衍虽然取消了婚约,但是两情相悦,也许你嫁去了南阳,她会有朝一日嫁来京城呢?你若是为了她所在的地方,赔进去自己的终身,是为不明智。”
    楚希芸小声说,“这个我也想过了,表姐曾与我说,她一辈子怕是都放不下南阳的,所以,就算她将来嫁来京城,想必一年也要回一两次南阳瞧瞧的,我是在京城待腻歪了,不想一辈子都困顿在京城,若是嫁人,以后就能离京城这个大漩涡远远的了。”
    她没说的是,她最想的是离皇宫远远的,离她的父皇远远的。
    楚砚道,“你嫁的太远,就不想母后吗?”
    楚希芸小声说,“这个我也想过了,我只要离开了京城,嫁远些,但我是公主,想家了,可以随时回京来看母后和你,但我若是嫁在京城,就没那么容易离京了,去哪里,都要受规矩,哪怕是公主,也不例外。最多是京城方圆百里转转,向大姑姑一样,一辈子没走过更远的地方,虽然她和驸马琴瑟和鸣,但我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除了每年举办这个宴席那个宴席,讨好父皇,生活中似乎就没别的了。”
    楚砚颔首,“嗯,你既然知道自己要的生活是什么,我也不拦你,你不妨与母后直说。”
    楚希芸小声说,“我是写信问了表姐,她了解我的性情,我想让她瞧瞧与我性情相投的,还未许婚的,等她回信呢,若是哥哥也同意,就与表姐去一封信,有你写信去,表姐就会知道我不是说着玩的。”
    “行。”楚砚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楚希芸顿时高兴了,仰着脸笑看着他,真诚地说,“哥哥,你真好。”
    楚砚扯回自己的袖子,“你还没见过外祖父吧?今日与我去见?还是明日与母后一起去?”
    楚希芸立即睁大眼睛,“外祖父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