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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第52章
    陆沉音有很多话想和宿修宁说, 可她还没机会开口,他便头一偏,转瞬消失在她面前。
    她怔了怔,随即神识察觉到什么,凝眸望向了后山的方向。
    刚才宿修宁顿悟,排场闹得那么大, 后山独自修炼的容楚钰似乎出了什么事。
    她的猜测一点都没错,容楚钰是真的出了事。
    她心里委屈得很,以往在容家, 她修炼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在一旁伺候, 可到了这里, 名义上她是跟着宿修宁修炼,可他帮她拿完了剑,她还没高兴一会呢,他人就走了。
    陆沉音离开后, 他就像一柄不敛锋芒的上古仙剑, 周身剑气清寒让她不敢靠近,修为高深气场强大到她一直视他就眼睛刺痛。
    容楚钰养尊处优了十几年, 何曾被这样区别对待过,自己练剑的时候就心中不平, 等宿修宁顿悟, 天空如此之近地响起雷鸣, 劫云滚滚, 她害怕得不行, 失神之重在没有宿修宁保护的前提下误入剑冢结界,被剑魔好好拿来出了一番气。
    等宿修宁赶到的时候,她已经遍体鳞伤了,她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看着宿修宁近在咫尺的金边云纹长靴,他转了个方向,仙剑太微落在她面前,她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太微朝她靠过来,剑刃变得宽大,将她缓缓托了起来。
    容楚钰怔住了,不可思议地望向宿修宁的脸,宿修宁淡淡看着她,没有因她的诧异而产生任何表情变化。
    容楚钰挫败极了,她以为……以为这种情况,至少他该抱她回去的。
    但是没有。
    他宁可让她虚弱地靠在仙剑太微冰寒的剑身上瑟瑟发抖,也不愿意和她拉近距离。
    容楚钰垂下眼,将晦暗不清的眸子藏在发丝之下。
    陆沉音在洞府外看见他们回来时,也觉得这画面有些诡异。
    她扫了扫浑身僵硬不断发颤的容楚钰,又看了看离容楚钰很远的宿修宁,树影摇曳下,清颜玉骨的谪仙朝她点了点头,冷冷清清道:“容师侄误入了剑冢结界。”
    陆沉音:“……”这操作真是似曾相识。
    容楚钰自剑刃上抬起头和她对视,陆沉音想了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容师妹看起来伤得很重,快让她回去躺着吧。”
    陆沉音话是对太微说的,容楚钰觉得这很没用,太微可是宿修宁的剑,怎么可能听她的话?肯定要宿修宁再吩咐一次才会照办。
    她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太微便立刻带着她飞进了洞府。
    容楚钰:“……”这世道不会好了。
    容楚钰被送进去了,陆沉音和宿修宁自后面跟着迈上台阶。
    陆沉音一边走一边道:“师父要为容师妹疗伤吗?”
    宿修宁看了她一眼:“不是有你?”
    陆沉音讶异地望过去,宿修宁直接将药递给她:“替她上药即可,你受过同样的伤,应当知道怎么做。”
    陆沉音顿了顿才接过来,她将药瓶捏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慢慢说:“我记得我受伤的时候,师父有用灵力为我疗伤,随后才敷药的。”
    宿修宁点点头道:“你若愿意,也可用灵力为她疗伤,但切忌不可动用太多。”
    陆沉音停下脚步:“全都交给我了?师父不管她啊?”
    “我为什么要管她。”他语气冷静理智到了有些残酷的程度。
    陆沉音低下头:“师父之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宿修宁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再响起来,他也停下了脚步,还往回走了几步,站在她面前,她低着头,可以看见他白色锦袍下嵌了珍珠的雪色靴尖。
    “她又不是你。”他声线低沉,音调很轻,像情人间耳鬓厮磨的呢喃。
    陆沉音心里又是快活又是酸涩。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如果她不是宿修宁的徒弟,没有这个得天独厚的身份名正言顺靠近他依赖他,让他放纵她接纳她,可能也没有办法做到让他动心。
    一直以来,都是她很心机地模糊了徒弟和情人的区别,让他不自觉跟着她的步调,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有些心虚,陆沉音快速点了点头,拿着药瓶去找容楚钰了。
    宿修宁看着她的背影,低头沉思,他哪句话说错了?
    房间里,容楚钰正在因为魔气侵扰的伤口而痛苦。
    太微把她丢到房里就消失了,她是自己艰难爬上床的。
    她委屈死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很快侵湿了枕头。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苦了,还不如留在容家被人恭维羡慕得好。可留在容家,就不能有更大的发展,一辈子待在下界那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未来?
    想来要变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才刚开始,她就有些熬不住了,也不知以后要如何。
    门响动的时候,她以为宿修宁来帮她疗伤了,一时激动地想要爬起来,谁知牵动伤口,疼得不行,她故作楚楚可怜地抽泣了一声,泪眼朦胧地望向门口,看见了拿着药瓶,面色淡淡的陆沉音。
    “……陆、陆师姐。”容楚钰立马抹了抹眼泪,收起了那副矫情样子。
    陆沉音看她这样,不由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打开药瓶说:“以为是我师父?”
    容楚钰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要失望了,他让我来替你疗伤,顺便给你上药。”陆沉音坐到床边,不由分说地单手去扯容楚钰的衣服,容楚钰扭扭捏捏地痛呼。
    “别,师姐你轻点,扯到伤口了,疼,哎呦喂……”
    容楚钰委屈巴拉地喋喋不休,陆沉音始终面不改色,直到把她扒得只剩下肚兜才作罢。
    “趴好了,帮你上药。”陆沉音指了指床。
    容楚钰“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很怕她公报私仇的样子。
    陆沉音刚才扒衣服的动作有多粗鲁,她上药的动作就有多温柔。
    容楚钰惊呆了,忍不住扭头看她,她看见她眉眼认真地帮她上药,丝毫懈怠与折磨都没有。
    容楚钰一下子又有点心虚,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做了亏心事。
    “你不该以身犯险的。”一片沉默中,陆沉音突然开口,“我不觉得你有那么傻会两次犯在剑魔手上,很久以前我也曾误入剑冢结界,但我当时修为浅薄才吃了亏,你如今已经金丹,怎么可能躲不开?”
    容楚钰心里咯噔一下,手抓着被褥没有说话。
    陆沉音看了她一眼,一边替她轻揉着伤口旁边的肌肤一边说:“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是你自己的还是掌门师伯吩咐的,我都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要再做一些不符合你性格和身份的事情。”
    容楚钰阖了阖眼,还是不说话,决定将沉默原则奉行到底。
    “你也是想要变得更好才上青玄宗的吧?机会难得,能跟着师父好好修习的时候就好好修习,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上完药,陆沉音将药瓶收进储物戒,摊开手掌为她用灵力疗伤。
    “师父已到了渡劫后期的修为,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修为是没准什么时候就飞升了,他飞升之后你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过于真诚的话让容楚钰沉默不下去了。
    “陆师姐怎知我一定是在浪费时间做没意义的事?说不定那是我的使命呢?”
    她语焉不详地说。
    陆沉音突然笑出了声,笑声温柔得很,容楚钰略略失神地回眸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容楚钰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好像是突然才发现,陆师姐真的很好看。
    她温柔地看着你的时候,清艳的双眸包容又有力量,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不声不响却又不容忽视的独特气质。
    她不怎么打扮,除了一身华贵繁复的雪色衣裙,发间只戴了一朵白玉珠花点缀。
    倾斜而下的墨发如春泉般带着些凉意掠过她的脸颊,让她越发怔然。
    “我没有让你放弃使命的意思。”陆沉音帮她疗完了伤,轻轻盖上薄被,“只是希望你不要将太多时间放在你的‘使命’上,你上山的初衷是修炼,不是吗?”
    容楚钰垂下眼睛,手缓缓握成拳,没有言语。
    陆沉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太不会保守秘密了,师妹,方才你的措词和反应,已经足够我猜出你得到了什么命令了。”
    话音落下,她走出房间,房门自动关上,容楚钰躺在床上,不一会的功夫,出了一身的汗。
    陆沉音离开之后就去了正殿。
    宿修宁正在看书,桌上堆着许多玉简,他看得很认真,神色明净,气度雍容,专注的眉目如画似玉。
    陆沉音来了,他也没挪开视线,只说:“过来。”
    陆沉音慢慢走过去,在桌边站定,他这时才偏头看了过来。
    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没有了之前分开时的心事,他缓缓点头道:“怎么了?”
    陆沉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掌门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
    她有点不知该怎么说,她不懂如何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
    说是情人,没有名分,说是师徒,又心怀爱慕。
    她面对宿修宁的时候,所有面对容楚钰时的口才都没有了,干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宿修宁接过了她的话,顺着道:“他知道了?”
    陆沉音这才道:“应该是,我看容师妹的反应,大约是得了师伯的吩咐,要她……”停了停,她勉强说道,“要她隔开我们。”
    隔开说得太隐晦了,说得直白点,就是要她离间他们,或是破坏他们。
    宿修宁将玉简放到了一边,他想了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陆沉音看向他,雨润的双眸里眼神有些复杂。
    “知道就知道了。”他不咸不淡,似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不会说出去,只会在门内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安排,你我都不在意的话,妨碍不到什么。”
    陆沉音很想说,其实也会妨碍到一些事的,他们再也不能自在地靠近彼此,像如今这样牵手,或是……亲吻,都要背着容楚钰。
    容楚钰如今受伤了在休息还好,等她下床了,就更难背着她了。
    “别想那么多。”宿修宁忽然靠近了她的脸,陆沉音懵懵地抬头,望进他深邃柔和的眼睛里,像掉进了一片温柔包容的深海。
    “不会有事。等师兄出关,我会和他说清楚。”他的话温文而有说服力,“他会理解的。”
    陆沉音不上不下的心缓缓稳当下来,她反握住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宿修宁怔住,惊讶地看着她,微红的眼尾有一丝丝的无措。
    陆沉音微微勾唇,眼睛清凌凌地回望着他,他们距离那样近,近到他只要再低一点点头,就能吻到她的唇。
    宿修宁不觉得自己是个看重男女之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