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玩意！”刘法医等着液体喷溅完毕之后，伸出手将脸上的黑色体液擦拭掉，一脸恶心，他闻了闻手上的味道，浓烈的血腥味让他觉得想吐。
    “好像是血。”鲁正用手指沾染衣服上的液体拿在鼻子下闻了闻喃喃道。
    “血不应该是这个颜色，也不应该会在内脏里面，我先去洗一下。”刘法医深呼吸一口气，将身上染满黑色液体的白大褂脱下，赶紧走出办公室。
    鲁正看着眼前的尸体一眼，伤口还不断地涌出黑色液体，只是量不太多了，他仰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刚才黑色液体如喷泉般喷出，白色的天花板上已经被染黑，多余的液体缓慢地滴落下来，让整个办公室有些狼藉。
    他见刘法医还没有回来，拿起手中的手术刀再一次插入刚才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向下压，肌肉很硬，但是胸骨却很软，当鲁正将胸腔完全打开的时候才发现内脏都浸泡在黑色液体中，都已经发黑，有的器官甚至有些癌变，长出许多肉球，难道说吴军身前就有疾病不成？
    鲁正好奇地用手术刀划开其中一个肉球，肉球很柔软，很快就被割开，里面流出的是暗黄色的液体，和外面的黑色液体融为一体，很快变成白色泡沫膨胀出来。
    原来白色泡沫是这样形成的，这样不好解释的事情还是等着刘法医回来再说。
    他看着身上的黑色液体，也将身上的衬衣给脱掉，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坐在自己的桌位上点了一根烟，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师傅。”小梁站在门外办公室到处都是黑色的液体，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他吞吞口水站在门外道，“我将证物送过去了，他们说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以上。”
    “嗯。”鲁正点点头，“对了，你不是说有新线索吗，是什么？”
    小梁看了四周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将录音笔递给鲁正。
    “这个是夏沫和焰城来的同志的对话，你听听。”
    鲁正看了小梁一眼，将录音笔打开，听着里面的对话，越听他的眉头紧锁，越听越觉得这件事就是真的，眼前的吴军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不是汪卫那样变态的科学家，空气杀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的身体变成眼前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个汪卫的资料你查到了吗？”
    “只有最基本的资料。”小梁说完见鲁正脸色不好正想发火，赶紧解释道，“师傅，不是我不查，而是整个雾城的信号出了问题，手机不能拨打接听，就连座机都是占线，电脑网络完全停止瘫痪，根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查起，我也跟焰城警察询问过了，他们也没有掌握太多的线索，根据调查，汪卫这个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
    鲁正听见小梁的解释，胸腔里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他看了看手表，都快十分钟了，刘法医还没有过来，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你去卫生间看下刘法医。”
    “知道了师傅。”小梁余光看了一眼被打开胸腔的尸体，赶紧扭头离开。
    刘法医开着水龙头仔细地洗着脸上和手上的黑色液体，不知为什么越洗越多，甚至手臂上也沾染上了，他赶紧用洗手液涂抹，但是液体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完全的洗不掉，而且脸上的黑色液体缓慢地流进眼眶中。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刘法医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赶紧纸巾擦拭，疼痛却越来越加重，他心烦地将手重重地捶打在洗脸盆旁边，不知过了多久，刺疼才逐渐消失，他才缓慢地直起身子。.
    此时他才发现纸巾上全是黑色的液体，心里一喜，赶紧扯了大把的纸巾将手臂、手、脸上的液体擦拭掉才松了一口气。
    刘法医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嘴角挤出一丝嘲笑，刚才被液体侵蚀的眼睛有些泛红，他将身子压近镜子的方向，用手半开眼皮想要看清楚眼球，他透过镜子中看着自己的眼球真逐渐变成青紫色。
    他吓得跌坐在地上，过了许久才撑起身子再一次看向镜子，这一次眼睛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一点点的刺疼感。
    “原来只是幻觉。”刘法医轻笑一声，此时从镜子里看着小梁走了进来。
    “刘法医，鲁队让你快点去一下。”
    “我知道了。”刘法医点点头，赶紧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刘法医，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小梁看着刘法医的脸色有些苍白小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睡得比较晚。”刘法医不在意地说道。
    “但是你的脸色越来越的苍白，真的没事？”小梁看着他的脸一点比一点白，最后连嘴唇都变得苍白，仿佛全身的血液被抽离一般。
    “没事没事。”刘法医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对着小梁说道，推开他离开卫生间，却没想到被脚下的水迹滑到，一下就跌倒地上，顿时手臂在地板上擦伤了，“年纪大了就容易受伤。”
    “……”小梁看着眼前的刘法医没有吱声，缓慢地想后退了一步。
    “你过来扶我一下。”刘法医见对方一直向后退，很不爽地吼道，但是声音变得尖锐，他不由得一惊，“我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个……孳孳……孳孳”
    最后连声音都没有了，刘法医恐慌地看着眼前的小梁，他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他伸出手想要询问，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下来，露出坚硬的肌肉，和死尸一样，血管已经萎缩，皮肤变得青紫色，他赶紧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掀起，身上的肌肤也逐渐变成青紫色，难道是刚才黑色的液体导致他变成了这样？
    小梁，救我……
    但是发出的声音只有孳孳的响声，刘法医看着小梁落荒而逃，而且将卫生间的门紧紧反锁。
    刘法医快速站起身，使劲地拍打着卫生间的门，但是没有人给他回音，他回过头看着左侧的镜子，整个人惊恐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他的头发已经掉落光，全身呈现蓝紫色，在日光灯下闪烁微微的光亮，他的眼睛全部变成黑色，嘴角裂到耳朵边，耳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蝙蝠般的尖耳，稀疏的尖牙边上流着恶心的唾液，一点也看不出自己的样子。
    刘法医整个人崩溃了，用尖利的爪子快速地刨抓着眼前的房门，木屑到处飞扬，门上的抓痕让人恐惧。
    卫生间的门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小梁一直站在门口不让任何人去开门，但是这件事一定要通知师傅才行，他赶紧抓住路过的警察。
    “这里面关着危险重犯，你只需要看着门不要让他出来就行了，其他的等我回来知道吗？”小梁着急地说道，“千万不要打开这个门，如果里面的人冲出来，第一时间击毙，有什么问题我来扛。”
    警察被他的样子吓住了，懵懵懂懂间地点点头。
    小梁重重地拍打他的肩膀，深深地看了一眼赶紧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跟鲁正说这件事，当他跑到办公室门口，看见躺在桌上的尸体缓慢地坐起身，而鲁正抽着烟看着手里的文件，他嘴角抽动两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如果用声音提醒会刺激到那个怪物，如果自己跑进去，师傅倔强的脾气是不会跟自己跑出来的，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鲁正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一眼。
    “刘法医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鲁正看着小梁一眼，皱了皱眉。
    小梁看着那具尸体已经从桌子上下了地，被敞开的胸腔暴露在他的眼前，他不由得猛吞口水，尸体走的很慢很慢，每走一步都会从身上滴落出黑色液体，内脏也不停地向下移动，似乎动作再大一点就会掉落在地上。
    “师……师傅，出来一下。”小梁对着鲁正招招手，压低声音着急地说道，“刘法医出事了，你快出来看看。”
    鲁正猛地站起身，他就应该猜到，刘法医是一个很守时的人，而且眼前的案件这样诡异，他是很感兴趣的，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回来就是出事了。
    他大步朝着小梁的方向走了过来，还没开口询问，就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臂快速地将他拉出办公室，在转身的瞬间，他的余光看见了站在办公室的死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鲁正不由得睁大双眼，他绝对不认为这个人之前是昏迷，是他打开吴军的胸腔，所以这个人绝对不是人，此时他对夏沫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变态疯子汪卫所作所为，只有这样的人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梁赶紧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迅速掏出钥匙反锁，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用双手支撑在膝盖上，木门突然被人重击发出‘嘭’的巨响，让两人冷不丁颤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