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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昀堂而皇之地占着便宜:“告诉我,为何这么不听话,大半夜偷跑出去喝酒,谁教你的,嗯?”
    箫风临双唇微动一下,含糊地吐出两个字:“……师兄。”
    楚昀一怔,眸光顿时暗了几分:“你叫我什么?”箫风临又不说话了。他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嘴唇抿紧成线,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楚昀双手猛地攀住他的肩膀,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阿临,我是谁?”
    箫风临眼中露出一丝茫然。
    楚昀愣了愣,悻悻放手。他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有病吧,在一个醉鬼身上找什么安慰。你要是真能认出我,还不早拿霜寒捅我七八次了。”
    他这话刚说出口,箫风临眼神顿时一凝。楚昀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箫风临攥住了手腕。箫风临用力一拉,楚昀失去重心,猝不及防地摔向床榻,压在了箫风临身上。
    箫风临仰躺在床上,双手虚搂在他腰间,似是顾忌着他背后的伤势。可楚昀推了推他的胸膛,竟也没能推开。他哭笑不得:“刚说你不发酒疯,这是做什么?仗着修为高欺负自家小弟子?”
    听言,箫风临竟彻底松开了禁锢他的力道:“没有。”
    楚昀纳闷:“什么没有?”
    箫风临的目光由下自上看入他的眼里,澄澈明亮的眼中像是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洪潮,看得楚昀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醉是醒。
    须臾,箫风临回答:“……不欺负你。”
    哦,还醉着。
    楚昀稍稍放心下来,借着二人这姿势,欺身压上去,坏笑道:“师父,你好像有点误会啊。照现在的情形看,不是你欺负我,而是我欺负你才对呀。”
    说罢,他伸出手指,略显轻浮在自家师父下巴上挑了一下。
    箫风临的脸上显露一丝迷惘。他低头看向楚昀,好像是在思考方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想明白,楚昀只是慢慢看见箫风临脸上的神情变了。那片刻的迷惘过后,箫风临眨了眨眼,微微抬起头,温柔而纵容地朝楚昀轻轻笑了一下。
    这笑容实在有点犯规。楚昀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又被一团看不见的火瞬间烧成了灰烬。神使鬼差地,他俯身上去,含住了那双冰冷的唇瓣。
    楚昀还没从这隐秘又简短的触碰中尝到多少甜头,便觉胳膊被人用力拉了一把。上下位置瞬间调换,楚昀后背被狠狠压在软塌上,尖锐的刺痛从背后传来,可他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被一个微凉的吻堵住了所有声音。
    这个吻谈不上有多温情,楚昀甚至觉得箫风临只是在单纯的撕咬发泄。箫风临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床上,发狠的亲吻带着几分掠夺的意味,他几乎一瞬间就在口中尝到了血的味道。
    屋内的烛光不知何时已被熄灭,楚昀听着身上那人极度克制的喘息声,竟觉得自己也有些呼吸困难。他艰难地在唇齿触碰间发出声音:“阿临……”
    箫风临所有的动作骤然停了。他把头埋在楚昀颈间,稍显不稳的呼吸尽数吐在楚昀耳侧,又酥又痒。
    楚昀喘息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只觉手脚发软,头晕目眩。他轻轻推了箫风临一把,箫风临从他身上滑落到一边,竟已经睡着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楚昀苦恼地坐起身,盯着箫风临的侧脸看了半晌,才无奈地憋出一句:“你这人发起酒疯来,真是太过分了……”
    他好像忘了,是他自己先招惹上去的。
    撩人未遂反差点被吻断气的楚昀认命地重新凑上去,帮那醉死过去的人脱去鞋袜,裹好被子,仔细收拾妥当后,方才在床边坐下。他想了想,拉过箫风临一只手,轻轻扣在对方手腕上。
    他本意是担心梓墨那下手不知轻重的小子将他打出个好歹来,想看看他今天受那一掌有没有大碍,可他这一听脉,眉头却不自觉紧皱起来。
    这人的脉象……糟糕得令人发指。
    楚昀这点半吊子的听脉之道,还是前世跟着师父学来的。因此,他也说不上来箫风临的脉象究竟有多糟糕。他只觉得,这人要不是有一身的修为功法顶着,恐怕早就该一命呜呼了。
    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楚昀胸口憋着一股气,他左右斟酌一下,转身回屋冷静去了。
    ——他觉得自己再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忍不住将这人叫醒,再好好训斥一顿。
    楚昀一夜无眠,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待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楚昀迷迷糊糊坐起身,下意识就探头去看箫风临的屋子。房门紧闭,屋内没有生人气息,显然箫风临已经又不在凌霄峰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在躲他,只是今日是清谈会第一日,箫风临一早就得去主峰准备。
    自从百年前魔修一途覆灭,中原仙门一直相安无事,各自闭门修行,太平得都快长草了。长此以往,必然对仙门发展不利,因此,几家仙首掌教商议后,才定下了这五年一度的仙门清谈盛会。
    每隔五年便将各家掌教仙首、青年才俊集聚一堂,论道谈法,演武比试。美其名曰,增进仙门感情,促进修为进步。
    不过楚昀如今修为近乎全无,参不参与实际清谈盛会也没个两样。反正都只能坐在观众席当个看客。他不紧不慢收拾一通,正准备去主峰凑热闹,顺道去寻他那个昨夜发完酒疯、倒头就睡的没良心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