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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江忘秋!”傅庭雨跪坐在地上,脸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让云菀看着就觉得恶心。
    “是江忘秋救了你!但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救你,还隐瞒下了你没有被废掉武功的事情,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明明就是一个只有命好,其他地方一无所成的废物!难不成你们暗通款曲?肯定是这样对不对!哈哈哈,云菀啊云菀,你是要笑死我吗?云家大小姐和永宁侯,这么一想你们还真是挺配的,废物配废物……”
    云菀面色平静,被这样侮辱面上也不见丝毫气恼,只在她骂永宁侯是废物的时候甩过去一巴掌。
    打断傅庭雨的胡言乱语,云菀问:“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恨你?”傅庭雨捂着肿起来的脸颊,闻言愣住,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话:“我恨你吗?我怎么会恨你?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恨你呢?”
    云菀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
    傅庭雨见她要走,伸出一只手想抓住她的衣角,被云菀躲开了。
    “别,别走!你放了我,云菀,我求求你放了我!”
    听着身后带着哭声的恳求,云菀脚步不停,径直离开了天牢。
    身后的哭声转化为了绝望的嘶吼。
    被荣映救出来以后,云菀一直想不明白是谁那么狠毒,要把她送入教坊司。
    虽然直觉可能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谁,但她一直没有怀疑到傅庭雨身上过。
    原因无他,她与傅庭雨并没有接触过。
    上京城里她与傅庭雨是大家闺秀中的两个极端,她性子豪放,与谁都能称兄道弟。而傅庭雨则是有着格外细腻的心思,被傅敬儒教导着三从四德,半点不敢违逆。
    京中许多人都知道,傅敬儒是把女儿当后妃来教养。
    他抱着什么想法,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傅庭雨之所以这么记恨她,云菀只能想到一件事。
    云菀年幼时曾领着上京一众小孩子玩,在有人提议带上傅庭雨时,嫌弃她性子太软,一起玩要顾虑很多。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傅庭雨没有主见,这辈子都是依附别人的命。
    当时她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指不定被人听去,传到了傅庭雨耳中。
    命吗?
    傅庭雨恨她,或许真的是因为她无心说出的这一个“命”字。
    云菀派人去查傅庭雨的人生经历,得知她身边有一个小厮,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合礼数的事,只不过少年怀春彼此爱慕,傅庭雨也一直谨记父亲对她的教导,将心思深埋心底,不曾生出妄想。
    但就在三年前,那个小厮就不再出现于人前。
    云菀查出他是被傅敬儒灭口了。
    或许傅庭雨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疯了。
    傅敬儒的罪名很大,私扣军粮,勾结外敌,暗中谋划反叛,暗杀朝廷命官……
    单独的一条拿出来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傅敬儒被处斩以后,云菀并没有去打听傅庭雨的下场。小时候的口不择言伤害了别人,并为此付出了代价,她觉得已经够了。
    陷害云家的人是傅敬儒,傅庭雨只是在背后推了云菀一把,想趁机让她失去翻身的机会。
    但现在,人死灯灭,恩怨两散。
    上京城的信鸽又一次飞到了福川镇,荣映展开信纸,得知了傅敬儒伏法,云家沉冤得雪的消息。
    信的最后缀了一行小字,是云菀的笔迹。
    她奉命重整云家军,邀请荣映去看云家府邸重新挂牌。
    荣映答应了,又因为新一届的科举快要开始,所以他叫上了崔翘与他同行。
    第24章 恋风尘
    荣映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怜春楼现今风头正盛,所以主家要将其转手的消息一经传出,附近的商人们都闻风而来,最终的成交价甚至比当初荣映把它买来时的价钱还要高些。
    本以为的亏本状况并没有出现。
    临走时他又给楼里的姑娘们各自留下钱财,等到她们以后不想干了,打算另谋出路的时候也能有个本钱。
    还是来时的那辆马车,崔翘代替了云菀赶车小厮的身份,长鞭一甩,车轮就“咕噜噜”转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里坐的是柴训,一切都跟他们刚来福川镇时没什么不同。
    柴夫子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来的时候就在想着回去,但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他又有点舍不得了。
    说实话在福川镇上这些时日,完全就是他心目中的退隐生活的最佳写照。
    每日里溜溜弯喂喂鸡,没人打扰,乐的清闲。
    毕竟这里不比别处,他在这里名声地位都很高,不高兴教谁就没人敢凑上前来,不像在上京城,明明不想教,还要应付那一家老的小的。
    没人敢拿身份地位压他,但不代表人家不能一遍遍的求。
    让人不厌其烦。
    不过总归不用把名字倒过来写了,也算是件好事。
    柴夫子心想。
    只可惜没能带着阿花一起走。
    也不知道托付照顾阿花的那家人靠不靠谱,别他们这边人刚一走,那边阿花就被人端上了桌……
    柴夫子忧心忡忡。
    前头的车里,荣映的头从窗户那儿钻出来,往后看了一眼,视线中的福川镇越来越小,直至最终消失于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