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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似哥哥,这是一块暖玉石,能够暖人心肺,你体制偏寒,刚好可以把这玉石坠子带在身上。”亦如把玉石强行塞到顾似手中,脸上荡漾着明晃晃的笑。
    顾似脸上没有变化,他沉默着要将玉石放下,不经意一翻,却看到玉石背面刻着两个极细极细的小字,如果不经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可顾似视力极好,他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两个小字。
    隽秀的字迹,刻的是“似如”
    顾似,亦如。
    隐晦用心,稍思便知。
    顾似纤长的睫毛翊动,旋即质问的目光便投向了面前的女子。
    仿佛谎言被拆穿,亦如目光闪烁,言辞支吾:“我只是……随意刻了几个小字,应该、应该……不重要罢……”
    她表现得局促而紧张,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诚心认错的服软模样是很惹人爱怜的,任一般人看了都不忍苛责,可是顾似不是一般人,他是冰雪做的人。
    他把顾似丢置在琴案上,清冷开口:“拿回去,我不要。”
    “是因为这两个字么?这是我用心刻了好久的。”亦如感到委屈,但马上又改了口:“你要是不喜欢这字,我用幻术抹去就是了,你不要不接……”
    “不用费事,就算抹去了我也不会接。”
    顾似坐在琴案前,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那块华美玉石放在桌上,一瞬间成了多余之物。亦如灰心丧气又不甘示弱,她从到大到都没有被一个人拒绝过这么多次,羞恼之下,她拾起那块玉石猛地向种满梨花的庭院砸去:“既然你不肯要,那它就是废物一件!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气势汹汹,摆明了在生气。可顾似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随你。
    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
    人家根本不在乎你,一直都是你在自作多情罢了。
    须臾间,众多时日积攒下来的失望终于如洪水一般崩溃决堤。
    亦如的眼眸里洇染了水汽,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顾似,你真冷血。”
    说完,她便跑开了。她不能去听顾似给她的回应,因为眼角的眼泪已经摇摇欲坠。
    所以她只能落荒而逃,像一只落败却仍旧高傲的孔雀。
    从这一天起,亦如再也没有造访过顾似的宫殿。
    一连半个月,没有踏足顾似宫殿一步。她的一腔热情仿佛也被随着那块玉石给摔碎了。她只是待在大殿中,心猿意马地处理着族中的事物。
    半妖族人很欣喜亦如的变化,他们想,他们的山主终于对那个卑微的人类男子心灰意冷了,他们的山主将再也不用受那男子的蛊惑,他们半妖一族将会重新变得更加强大。
    半妖族人这样希冀着,可他们不知道,亦如心中根本没有忘记顾似。
    她日日冷静地待在宫殿里,用族中的事物麻痹着自己,可每当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脑子便会像疯了一般回忆着那个疏冷的男子。
    上一秒是他站在继承典礼上岿然不动的模样,下一秒是他站在梨树下俊美沉缓的模样。再下一秒,是他坐在琴案前,安静而美好的模样……
    反反复复,啮心噬肺。
    顾似的背影在吞噬着她的意志。
    亦如恍才明白,原来她已经爱得他这样深。她习惯对顾似好,习惯静静地看着他,习惯了他安静的目光。
    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的,时间越长越难改。
    等亦如想改掉顾似这个习惯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改不掉了,顾似已经成了她的附骨之疽,成了她饮进心肺里的毒药。
    反复思量,再三鼓气。她终于决定再次踏足顾似的宫殿。
    一别半月有余,顾似如今在干什么呢?
    亦如原本是忐忑的,可来到那座种满梨花的宫殿面前,忐忑已经被完全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期待越小心翼翼的雀跃。
    “顾似?”
    宽敞清冷的宫殿里,她试探着唤了他的名字。
    没有回答。
    “顾似?”
    还是没有回答。
    “阿似哥哥?”
    亦如忽然有些慌了,她知道顾似不喜欢说话,可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会回答,虽然声音不大。
    可如今,亦如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阿似哥哥,你在哪儿?!”
    仿佛丢弃了最心爱的宝物,亦如着急慌乱。
    她动用幻术查找整座宫殿,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顾似不在,他不在宫殿里了。
    一瞬间,亦如彻底慌了神,她的顾似哥哥,不在宫殿里,又能去哪儿呢?
    亦如走出宫殿,发了疯一般寻找她,人是不可能下山的,因为罗刹山的禁制只有她能打开。她动用半妖族人上下搜寻,将守职的白衣侍者一个个抓来盘问。
    最终他找到了,顾似在塔楼之底。
    半妖司主趁她对顾似冷落,便擅自抓了他去了塔楼之底。
    塔楼之底,是什么地方?三十二座楼层的最底部,那是整个罗刹山最阴冷潮湿的牢房,一个人在那里活不过十天。
    得知消息的时候,亦如仿佛失了魂魄,她摔了手中的杯盏,跌跌撞撞地朝塔楼跑。
    生着铁锈的牢门被撞开,一阵污浊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亦如不顾一切往前跑,紫色纱裙沾染肮脏泥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