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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待他素来温和,但却少于陪伴。颜辰学着掌门方法去待符念,一时间也忘了对符念多加照看。
“令宸,是师尊疏忽了……”
颜辰眉宇间沾染愧色,正想着,一只小手忽然摸到了他的衣襟里。
颜辰眉梢一挑,怔愣着低头望去,原是符念睡觉不老实,一只手像是在找什么依靠之处。
“师尊,我……”
躺在怀中的少年含糊不清的念着,似乎竭力想说清什么,但却始终没说出口。
颜辰只当符念被梦魇住了,忙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抚摸。过了好一会,少年便安静了,沉沉地躺在颜辰怀中安睡。
少年符念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他一醒来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师尊!”符念惊喜地叫喊出来。
守在床边的颜辰微微一笑:“醒了,头还疼不疼?”
“不、不疼了。”符念立时三刻坐起来,一双手不安地抽动着,他心里的冲动是想抱住眼前的人,可是他不敢,因此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冲动。
“怎么昏迷了,你在殿外等了我多久?”
颜辰看着面前的符念有些拘谨,柔了声音发问。
符念支吾:“师尊进入殿中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我、我以为……师尊出事了,心中着急便想进去,可是殿外设有阵法,我进不去,想出去找人,可九寒殿外又设了阵法,我出不去……”
“所以,你就在外面等?”
“嗯,我一边在殿外等师尊,一边照着古籍练术法,可是根本练不进去,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不知怎的,就昏倒了。”
符念语气落寞,虽没有刻意流露出委屈,但颜辰愈发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妥当。
他身为灵咒师,必须在极静的环境中参悟咒法,九寒殿外一直都是设有阵法的,好避开外界弟子,而主殿内,只要他进去,也会设下阵法,唯恐外事扰了参悟。
颜辰在上余待了多久,这习惯便保持了多久。
符念初来乍到,颜辰一时也没想多了个人。
“令宸,你会折千纸鹤么?”
颜辰在手中变出一张红色的纸张,符念望着颜辰的手心轻轻摇了摇头。
颜辰莞尔一笑,白皙的双手翻动,把弄着手中的纸张。不一会,一只红色的千纸鹤便出现在了符念的面前。
颜辰左手朝千纸鹤注入一似白色水雾,千纸鹤便轻轻飞到了符念的手里。
“师尊,千纸鹤活了!”少年符念欣喜地捧着手中的千纸鹤,如获至宝。
颜辰微笑:“这纸鹤能够传讯,也能够避开阵法的咒术,以后我若再设下阵法参悟咒术,令宸便可通过这纸鹤传讯给我。”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那万一……这纸鹤飞不到师尊那里呢?”符念望着手心这只孱弱的纸鹤,有些担忧。
颜辰摸了摸符念的小脑袋:“不会的,我在纸鹤里注入了纯净的咒法,除非是纸鹤遇到了邪阵,才会坠落。”
“那太好了!我就不用怕……找不到找不到师尊了。”
符念双眸明亮,微微一笑。
颜辰将符念的欣喜看在眼里,怅惘中生出一丝欣慰。
从此以后,纸鹤便成了颜辰与符念的某种特定联系。连后来进入九寒殿的孟桓也不知晓。
跃过过往,回到当下,颜辰面对符念质问的目光,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他不该脱口而出的,话说得太快,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错了话。
“我曾经……听到过一种传讯的咒法,便是用纸物传讯,我见尊主了用了这纸鹤,猜的。”
颜辰攥紧手指,平静开口。
“那可真是巧了,又是那个什么高人教你的?”符念冷笑。
“是的”
颜辰稳住平静的声线开口。说完,他自己也仿佛觉得说服力不够,想再说点什么来补充,可是颜辰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这种无厘头的事,怎么好编?
“别说什么高人了,既然知道这晋河边设有阵法,不如进一步去林中查看。”
孟桓见符念面色不善,连忙说话调和。符念深深瞥了颜辰一眼,没有说话。
四人接连步入林中,皆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阴寒气息。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连光线都暗了几许。周遭很静,静得听不到鸟雀的叫声,更听不到风吹草动的声音,是死了一半的寂静。
地上积蓄着一层厚厚的枯黄落叶,人踩上去,双脚都要凹陷。
符念走在最前面,走了许久,他忽然顿住了脚步。于是在他身后的三人也不得不随之停下。
“怎么了?”颜辰下意识地发问,没有人回答,而站在颜辰面前的江烨修忽然欠了身,抑制不住地开始干呕。
不对劲。
颜辰凤眸一凛,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高大的林木上,钉着一个糜烂的死尸。
死尸衣衫褴褛,头发披散,双手双脚已是白骨,然而面部和胸膛仍旧覆盖着血肉。
更诡异的是,还有殷红炽热的血液,顺着白骨的脚尖往下流,在树干上延申成一道瑰丽的血线。
白骨与鲜血碰撞,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符念与颜辰面对死尸具是面不改色,孟桓虽然震惊,倒是没有过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