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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沛夹了夹马腹,马儿又往前跑了几步这才勉强赶到薛遥身边。他扯着嗓子说道:“已经到达巴蜀境内。”
言下之意是可以在此停留稍作休整。
薛遥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快马加鞭继续赶路,争取天黑之前与二队汇合。”
牲口,真是个牲口。肖沛咬了咬牙,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九天门的祭典临近,枢密院早已陆续派玄武骑分批前往迦楼山。薛遥一行人打着参加屠魔大会的名头,化作不知名小门派的宗主一路来到蜀中,几路人马准备在迦楼山脚下汇合。
薛遥带的这支队伍最晚出发,他们已经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的路。
就在这时,薛遥看见前方的官道上有一对骑着马的男女,那男子一身月白的袍子,背挺得像松树一样直,衣袖翻飞间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薛遥不由自主地扬鞭,跑马追了上去。
肖沛见状不明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薛遥一路狂奔。直到前方的薛遥放慢了脚步,他才赶到薛遥身边。
“怎么了?”肖沛顺着薛遥的目光望向前方马上的那对男女,此时两方距离不远,看得比较分明。肖沛眯眼打量了片刻,说道:“那是武陵派的弟子,怎么?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薛遥面无表情地重新挥起鞭子,冷声下令道:“超过去。”
肖沛直觉薛遥回京的这段日子里表现得十分不正常,事关巴蜀的公务他都要亲自前往督办不说,每次回来还要发好大一通邪火。来迦楼山的这一路上他的精神都紧绷得厉害,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哎,我说…”肖沛一句话还未问出口,薛遥已经骑马蹿到了几丈开外。
祁英站在山脚下,望着天边的乌云,面色凝重。
温桥鹤穿着一袭白衣,慢悠悠地从山上下来。他来到祁英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天边的黑云。
“真是风雨欲来啊。”温桥鹤说道。
“近日西域的阿尔金,东凰教派的赵勤年,宝台山的方剑鸿,先后来到迦楼山脚尝试破阵。”祁英说着看了温桥鹤一眼,问道:“你可有把握?”
温桥鹤嗤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
温桥鹤口中的这几个“酒囊饭袋”可都是当今仙门之中精通奇门遁甲的几方大能。但眼下他们面对温桥鹤新布下的七层屠罗阵法依旧是一筹莫展。
祁英望着眼前训练有素的弟子,说道:“九天门上下最精锐的弟子都在这儿了。”祁英顿了顿,说道:“死守到底吧。”
“你放心,除非天降紫薇星。”温桥鹤说道:“否则他们一个人也进不来。”
祁英与温桥鹤说话间,远远看见两个人越过结界朝山门走来,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林晋桓。
林晋桓与沈照璧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着实费了番功夫才甩开身后跟着的尾巴。二人一路往迦楼山脚下疾驰而去,眨眼的功夫就隐入了崇山峻岭中。
沈照璧骑在马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这一路上的气氛实在是太不寻常,她握着缰绳的手心不知不觉间都出了汗。
直到在山门口遇见了温桥鹤与祁英,她的心才慢慢装回肚子里。
四人寒暄过后,林晋桓问道:“回来的一路上见到了不少仙门势力在暗中集结,此番会有多少仙门世家参加这屠魔大会?”
祁英道:“一些小门小户家底不够厚实的还在观望,具体会不会加入还未可知,需等当日山下暗桩的传信方可知具体规模。”
林晋桓又同祁英聊了几句山门的布防,便拱了拱手,说道:“此番有劳二位长老,我先上山拜见父亲母亲,晚些时候再登门拜访。”
林晋桓一到九天门就直奔六相宫,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秦楚绮并不在六相宫内。
汀兰带着林晋桓一路弯弯绕绕,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个水榭旁。这水榭以竹木建成,位于湖心,四面挂着素纱。
此时正值盛夏,粼粼的湖面上开满了芙蕖。林朝与秦楚绮正在一张圆桌旁对坐,似是在扎风筝。
林晋桓没想到林朝也在此处,父子二人因为重雪一事起龃龉后就再没好好地说过话。但林晋桓还是屏退了汀兰,独自绕过九曲十八弯的浮桥,来到水榭之中。
“呀,是晋桓回来了。”秦楚绮见到林晋桓,忙放下手中的风筝骨架,招呼道:“来这里坐。”
林朝正低头在丝绢上作画,他抬头瞄了林晋桓一眼,像是没看见似的,低头继续画着手中的风筝。
林朝笔下的这只鸟长着大红的翅膀拖着长长的尾巴,看着像是只凤凰。
“参见门主、门主夫人,二位今日怎么如此雅兴。”林晋桓决定不和林朝计较,笑着来到圆桌旁坐定。
这时林晋桓看见林朝手边放着一只药碗,乌黑的药汁正冒着热气。他不由得一愣,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朝自顾自画风筝,没有答话。秦楚绮说道:“没事,你父亲的老毛病了。”
“好看吗。”秦楚绮拿过一旁早已扎好的一只蝴蝶风筝递到林晋桓面前,笑吟吟说道:“拿去放放看,飞得高不高。”
“我才不去。”林晋桓接过风筝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就放在了桌上,说道:“又不是小孩子。”
秦楚绮亲手剥了几颗莲子放到林晋桓面前,嘴里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怎么孩子长大了就变得这般无趣呢,小时候你可最爱玩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