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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大人。”
    “哦?”明诚之回过头,对我挑眉,“出来了?”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便只能点了点头。
    这时,明诚之的眼神又落在了我手里的茶包上,“凤相送你的茶?为何不叫小厮直接送到你府上?”
    “不重。”我讨厌明诚之也是这一点,事事都要以律法习惯来论,若违了律法逆了风俗他便是好一顿冷嘲热讽。不过是一包茶而已,最终的目的地是我孟非原的府邸,我顺路拿回去和让小厮送回去,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今日在此处还能碰见明诚之,实在是让我糟心的很。
    “在此处还能碰到明大人,果然是巧了。听小刘大夫说西边有一家新开的川菜馆子,下官正要去瞧瞧,明大人可要屈尊一同前往?”
    其实我只是客气一下,告诉明诚之我要吃饭了,您爱干嘛干嘛去吧。
    不想明诚之却饶有兴趣的笑了一声,“川香阁?巧了,本官也早有去一趟的意思。”
    我想起了九曲连觞那日钟毓偶遇明诚之……大概也差不离就是这么个情形了吧,这个明诚之,莫非当真不知道你推我让只是社交的基础礼仪,而并非真心相邀?
    明诚之话少,我跟他也实在是没的说,于是两人一路直到进了川香阁坐下都沉默的很,全然没有半分约饭的热络。
    小二带我们去了雅间,照例要给我们推荐特色菜品与酒水。若论起口舌之物,我还是相当感兴趣的。听着那小二推荐了几道,都是常见的红辣之菜,我觉得无趣,便开口问他,“听闻开水白菜乃是川菜一绝,你们这馆子里能不能做?”
    “能倒是能,只是……”那小二一脸犹疑。
    开水白菜是我大夏国菜,若非圣上首肯,少有人点。我倒并非真心想吃,只是想拿这菜刺一刺明诚之。他不是最重这虚头巴脑的礼节之类么,他与我都并非重臣,我倒要看看,这菜端上来摆在面前,他吃还是不吃。
    “能便去做。”明诚之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你这家店不会担任何干系便是了。”
    出手阔绰,穿着不凡,小二也只当明诚之是个穿着便服的高官,捧起银锭子便点头哈腰的去了厨房。
    这一顿饭吃的格外沉闷,虽有那伶俐的小二在旁打趣逗笑,我与明诚之也是各吃各的,除却礼节性的相让,我也未曾与他多说过一句话。
    我们两人一共要了三个菜,麻婆豆腐,毛血旺和开水白菜。此时只上了毛血旺和麻婆豆腐,都是极麻极辣的菜,连我如此嗜辣成瘾之人也不由连连倒抽凉气,反观明诚之,只吃了一口菜,脸已经全红了,却依然摆着一副端方的模样。
    “这麻婆豆腐不错,川味颇浓,下官甚是喜爱。”
    见明诚之出糗,我自是乐得在这般情形下与他多多虚伪客套一些,于是示意在旁伺候的小二再给他挟一筷子。
    “明大人觉得如何?”
    “本官不曾去过川蜀之地,京师中也不过寥寥几家川味酒菜,不敢定论。”
    这满朝只有一个明大人,小二伶俐,当即便知道了今日来吃开水白菜的乃是朝中的明诚之,他一旁笑道,“二位大人不知,这川香阁乃是我京师第一川味,便是圣上也多加赞誉呢。”一旁便已使眼色叫旁边的人去回过专揪朝臣小辫子的兰台御史们。论理,明诚之与我,都实在是不够格叫他们做这个开水白菜的。
    我全当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
    就在明诚之被辣到眼泪都快出来却还要强作无妨的时候,开水白菜终于端上来了。
    精挑细选的白菜叶,雕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花骨朵,摆在青瓷小盆正中,那小二拎了一个黄铜壶过来,细细给我们介绍,“这花从内到外都由川地精选的上品黄秧白菜心修剪而成,两位官爷在朝不易,吃了我家这道开水白菜,日后必定是节节高升,步步开花。两位官爷瞧好了——”他说着,已将黄铜壶中的水倾了下来,白菜花被水一冲,果真瓣瓣绽开,如一朵真花迎露初放一般。
    小二先给明诚之夹了一瓣。
    “这水瞧着清透,却并非开水,果然不错。”
    明诚之将那瓣白菜咽下去,面上神色分明松快了不少。
    得了夸赞,那小二嘻嘻一笑,又给我夹了一瓣,“官爷不知,这开水是以我蜀山散养的老母鸡、精选小排及葫芦岛送来的干贝等料烧出来的,待烧好了,捞出来,还要切上好的鸡胸肉做肉蓉吸尽汤中浊物,几次滤过,待将这汤滤成开水之色,倒入黄铜壶中着鲜,这壶里着鲜呢,也自有天地,却是小店的独门秘籍,再不外传了。”
    我尝了一口,果然与寻常高汤不同,于是便也赞了一声。
    “我家这汤,不叫高汤。”小二见我也吃的开心,便继续道,“当年我川香阁还只是川地一家小馆,太宗游访前去,尝了我们这汤,说是与寻常高汤不同,特赐了‘尚汤’二字,如今啊,莫说是京师,便是老家川蜀,也独我们一家敢用尚汤做开水白菜。”
    第9章
    一顿饭罢,明诚之的筷子大多落在了那道开水白菜上。
    我只喝了些汤,主要还是拣毛血旺吃。这家店的麻婆豆腐实在一般,也许是京师水土与川蜀到底大有区别,豆腐本就不如川地鲜嫩,一经烹煮,便更失其滋味了。倒是毛血旺,主料都是鸭血、毛肚等物,不大会因这水土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