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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来的内务官也是老人了,怎会不知道厉染对这婚约,对杨凤霖的不喜,但再不喜也是板上钉钉拍死了。
“您要不随意写个尺寸,也让我回去有个交代不是。”
厉染走到桌边,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内务官连忙起身取了过来,
“这就送到内务部去,肯定做的分毫不差。七殿下,打扰了。”
内务官捧着盒子出了小院,厉染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一阵热气迎面吹了过来,厉染抬手挡了挡,袖子被风吹起,那斑驳的疤痕让厉染停了动作。
你知道皇子出生,就被赐下玉牌和戒指大婚用吗?
你把手指头伸过来,我量量,今后上报内务部就照着这个改。
你的名字今后是要和我一起供奉在伽蓝殿的,一样的戒指戴在无名指,入了轮回我还能找到你。
刺眼的阳光打在厉染的眼睛上,他眯着眼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伸手将袖子拉了下来,挡住斑驳的痕迹。
小院里传出弯琴悦耳的声音,侍卫长立在小院门外,从怀里掏出一份粟米酥放进嘴里,一不小心落了满胸口的渣渣,毫不在意的随手拍了拍。曲子很美,但听曲子的那人却已经不在了……
过礼那天,杨定州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岔子,就算真的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也千万要忍住。杨凤霖捂着自己快要生茧的耳朵,十分不耐烦的带着八角出了杨家。
过礼之后,杨凤霖和厉染的婚事算是成了,婚礼只是仪式。
王玉致陪着杨凤霖一起,在车上王玉致上下整理着杨凤霖的礼服,见杨凤霖一点不紧张的往嘴里放着花生仁。
忍不住一把夺了下来,“这时候还记得吃。等过完礼再吃也来得及啊,把礼服弄脏了可不好。”
杨凤霖单脚放在坐垫上,挥手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你放心吧,就是走个流程。我都记下来了,不会出错。”
王玉致推了一把他的腿,“你这豪迈的坐姿进了皇宫可不能了。”
杨凤霖拍了拍手,乖乖的放了下来,看他姐的脸色是真的快生气了。王玉致看起来很温和,生起气来他可不敢惹。
“说起来,过礼之前还有祛印仪式,七殿下这身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内务部是怎么安排人选的。”
王玉致往车窗外看了看,两边乌压压的人,估计除了不能动弹的几乎全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觉得有些心烦,头上带着一套纯金的头饰压得她脑袋疼。
“祛印?那是啥?”杨凤霖无聊的玩起了手指甲,王玉致皱着眉头回头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
“头上的伽蓝印。结束修行的皇室子弟回皇宫都要由长辈主持祛印仪式,才能娶妻生子。以往的皇室子弟都是由家里的长辈主持的,在王面前比较得脸的就会请王主持。我记得上一回比较隆重的一场还是女王亲自主持的。可现如今,七殿下辈分高,自他往上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今天这个仪式怎么进行。”
杨凤霖对王玉致说的并不关心,他有一点可以确认,为了让厉染和男人联姻连那么古老的卷宗都能挖出来,一个祛印仪式怎么难得了那群别有用心的人。
过礼虽然正式但仪式向来简单,也不需要皇室成员参加,但今天举行仪式的大殿里坐满了来看热闹的皇室子弟。来祝贺是不可能的,看热闹顺便嘲讽是真的,杨凤霖带着进皇室的东西,别说今天的,就是为厉染准备的那两百八十九箱黄金也让这些人眼红了许久。更别说还没进皇宫就已经引起轰动的那一车车跟着杨凤霖过来的金银珠宝了。
皇室大多人都不喜欢杨凤霖这张扬跋扈的性子,但人是一回事,钱又是另一回事,谁会和钱过不去,也有拉下脸和他攀交情的,交情攀不上不说被耍的团团转又没了脸面的不在少数。谁不知道这杨凤霖凶起来是只豹子,刁起来像只狐狸。今天这么温顺的答应和厉染联姻不知道多少人跌破了眼镜。眼看着这金山银山入了厉染这么一个谁都看不上的落魄皇子身上,酸的牙疼也没用,谁让他们还是表亲,杨家的选择应着这层关系倒是顺理成章了。
冯莹摇着手里的扇子,一只手抚着自家儿子的脑袋,满脸的温和宁静,心里早已过了千百个弯。
“听说前段日子,杨家的这位把你弟弟给打了?”冯莹身边坐着四皇子妃。一说起这个四皇子手中的酒也喝不下了。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我那弟弟被打的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可是有一个执行长老情人,现在还成了七皇叔的亲王。这皇室也是越发不行了,为了钱连卖煤的也能随便进来。”
冯莹面上带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门口一阵骚动,杨凤霖来了。
杨凤霖和厉染从长廊的两头过来,杨凤霖看着对面依然一身烟灰色伽蓝褂的厉染,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有些隆重的礼服。
站在他右后方的王玉致上前两步小声说道,“还没祛印呢,七殿下这么打扮也是正常。”
两人同时站在大殿门口,厉染看着前方悠悠的说一句,“别给我惹麻烦。”就径直往里走去。
杨凤霖抬手按了按绷紧的额角,深吸了一口,我忍。
两人面对面在金色的坐垫上跪下来,内务官手中拿了一个精致的小托盘,上头放着一块纯白的真丝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