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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染将手里的画拿起来看了看,“为什么那么巧,偏偏在王玉致身体最不好的时候上门去闹,还将她推下楼梯。厉诤死了,梁羡颐总要在皇城再找一个人。赵玉成是个傻的,梁羡颐不傻,他故意让那女人跟在赵玉成身边,伺机寻找机会就是要挑拨我和凤霖的关系。”
赵长松恍然大悟,随后身体一阵恶寒,这人心真是最可怕的东西。
那头大公主和政务处处长闹得不可开交,这边议长也是焦头烂额。政务处长是他的人,他家的女儿也是他举荐的,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下他和大公主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应扶林和白总长在喝茶。这些天大公主家的事情也令白总长焦头烂额,庆幸的是他养在外头的女人应着亲王的关系,进了皇家医院好好养着,过几日就快生了。
这头他倒是安心了,白家总算有后了。
“执行长,我看这次纳人的事情是吹了。我听说七殿下震怒,议长连着两天进皇宫都被挡了,您向来和七殿下亲近的,您看如今这形势?”
应扶林给总长倒了一杯茶,这是大公主让他套话来的,
“看您说的,我和七殿下哪里有什么交情。我以前是应着和亲王的关系,可现在亲王和七殿下这关系……我哪里还敢往前头凑啊。现在七殿下暴怒,主要也是大公主家这件事情是人证物证俱在,开脱不了啊。您说大公主明知道自家女儿的情况还往皇宫送,七殿下这心里能痛快?您是明白人,还是劝劝吧。大公主那脾气怕是和议长那头也是不成了,今后这路怎么走,您可得早日有决断才成。”
白总长也是头疼,本来看着顺遂的一条路怎么就出了眼前的这么一出大戏呢。
白总长走了,应扶林给太原道去了个电话,杨凤霖接了。应扶林忍不住笑,“你这小子,真是唱了一出好戏。”
杨凤霖出皇城前,吩咐陈震将大公主千金外头有人的事情透给政务处那头。
政务处是议长的人,这次进皇宫的热门人选最出挑的也就这两家,全都死盯着对家出错呢,只要放一点消息给他,必能死死咬住对方。
就让他们狗咬狗把事情越闹越大吧。
两家都没脸,吵得越凶越好,大公主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政务处是议长的人,就算议长没有授意,这锅算是背下了。
大公主和议长是彻底掰了。
议会里头议长这派独大的局面怕是要动了。
杨凤霖擦着满是灰尘的脸,“我这戏也要人家配合才唱得下去啊。贪欲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政务处的得了消息,如果能和议长说一声怕是也不会闹成这样。恐怕他想取而代之已经很久了,得了大公主家这么一个惊天破绽能把她家女儿刷下去,让自家女儿进皇宫,何乐不为。”
应扶林大笑,“你啊你!听说皇宫竹园的竹子都被砍光了。”
杨凤霖脱下脏兮兮的外衣交给八角,“前些日子和我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去砍竹子了,砍完回来就好了。”
“厉染还挺能忍你的。什么事情这么生气啊?”
杨凤霖接过茶盅灌了一大口水,“我让他留个孩子,他就生气了。师兄,我这话说错了吗?”
应扶林靠在椅背上,“没错,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错了。厉染有多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一个喜欢你的人去和别人生孩子,他能高兴?”
杨凤霖将脚伸进八角端来的洗脚盆里,温热的水令他舒服的哼了一声,“那我能怎么办?我和他,是他能生,还是我能生啊?我也是为他着想,这个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就烦。你最近晚上睡得好一些了吗?”
应扶林那头静默了一会,“好多了。我晚上好几回梦见她,她看着挺开心的,还是初见时少女的模样。我有时候想,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当时她知道自己生下这个孩子有危险的时候,怕是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够累,够荒了。”
杨凤霖闭上眼,“我姐姐得自在了,可让她生前不自在的人,我不能放过他,你别动手,赵玉成留给我。”
杨凤霖挂了电话刚要上床休息,厉染的电话就来了。
杨凤霖披着厚厚的外套,抱着小手炉,“听说竹园里头的竹子是一根不剩了?你也真是,多可惜。”
厉染哼了一声,“这戏你安排的?结果如你想要的吗?”
杨凤霖一拍桌子,“我给你筹划呢,你不喜欢那几个女人,我都给你赶走了不高兴吗?你可以清净一段日子了?”
“就是太清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陈秋白说这头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好了就赶紧回来,太原道天气冷,我听你说话都有点鼻音了。”
杨凤霖揉着痒痒的鼻子,“是差不多了,我明天看过花娘就收拾东西回来。厉染,边境不太平,这次回来多了好些流民,巡防部加大了人力巡街。”
厉染顿了一下,“就是因为不太平,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太原道,快过年了,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我想和你一起。”
这话说到后头是越来越轻,杨凤霖听得耳朵有些痒,厉染这人向来说话冷硬,是半点软都没有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在肚子里头过了几道弯了。
这归家的心思越发的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