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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馆,顾檀指着前面人流涌动的方向,挑眉问楚怀珝道:“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好啊,”楚怀珝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看看去吧。”
沈枚闻言一脸雾水:“看什么去?”
楚怀珝望着不远处衙门,微微一笑道:“看热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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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疑点
通州的许讼师许如柏死了,死在了青云山的山脚下, 死时满身刀伤, 面目全非, 极为可怖,只有那身衣服与衣服上装饰可证明他的身份。
通州的衙门门前围满了看客,大多都在小声讨论着这场离奇的命案。
据说第一个发现许讼师尸体的, 是刘家村的一位名叫刘丰的田农。据他所述,尸体是在他凌晨将要去地里干活是发现的, 当时只看到了这个人躺在自家地里, 走近细瞧, 才发现居然是一个死人。
楚怀珝在角落挑了个视野还算不错的地方,他一边听着周边人的私语,一边仔细打量着衙门内的情景。
一位身着青袍, 头戴进贤冠的中年男人落座于正厅中央,这人正是通州的知府——郑海。
见门外如此纷乱,郑海皱起眉头, 伸手拿起一旁的惊堂木拍下。
“公堂之上, 不得喧哗!”
惊堂木一响,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得座上的人接着道:“带犯人刘四喜!”
刘四喜带着脚镣出现在厅上,他脸色煞白,腿弯打着颤, 还未走几步, 便扑哧一下跪倒在地。
只听着郑海沉声道:“刘四喜, 你可认罪!”
刘四喜往前爬了几步,颤抖着声音道:“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啊。”
郑海闻言皱起眉来:“你可认识许如柏?”
刘四喜支支吾吾道:“俺……俺……”
“你什么!本官问你,认不认识许如柏。”
刘四喜低下了头:“俺……不认识。”
“胡说!”郑海拍案而起,刘四喜身体一抖,头垂的更低了。
“你上次与那刘全打官司时,刘全请的讼师分明就是许如柏!你还敢不认!”
刘四喜闻言喏喏道:“小人只是知道这个人,可,可并不认识他啊。”
郑海怒目看向他:“许如柏死了,你可知晓?”
这次刘四喜抬起头来,眼底满是吃惊:“死,死了?”他先是愣了一会儿,喃喃道:“咋可能……不可能啊。”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挥舞着双手大叫道:“俺没有杀人,他,他不是俺杀的,不是俺,俺没杀人,不是俺啊。”
见他突然发了疯,郑海命令衙役将他控制住,这才沉声道:“把尸体抬上来!”
不一会儿,许如柏的尸体被抬上来,衙役将上面的那层白布掀开,顿时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刘四喜怔怔的看着眼前满是刀伤的躯体,一下瘫坐在地上,全身抖得如同筛子一般。
“不是俺,不是俺做的,俺没杀人,郑大人,郑大人俺冤枉啊。”
楚怀珝看着尸体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横竖交错的刀痕,不由皱起了眉。
他离得远,看不清具体细节,光是从他那个角度看到的刀伤,便不下十条,那凶手下手如此狠辣,实在不像眼前这个跪在大堂上瑟瑟发抖的人。
正待楚怀珝思索之时,一个低沉声音突然从衙门内传出:“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被砍成这样,简直畜生不如。”
那人话音刚落,楚怀珝握着墨扇的手明显一顿,他是没想到这衙门内还有第二个插得上话的人。那个声音从右前方传出,也正好是楚怀珝的视野死角。最最重要的是,那声音于他来说,居然有几分熟悉。
会是谁呢?
没等楚怀珝细想,只听得郑海又道:“我且问你,前些日子,你状告刘全偷你家的牛犊,可有此事?”
“有……有……”刘四喜趴在地上,竟是吓得淌出了眼泪。
“那你为何在刘全请了讼师后,又主动撤去诉状呢?”
刘四喜抽泣道:“因为……因为刘全请的许讼师说,如果俺不吿了,最多就是丢一个牛犊子,俺要是告了,他就能让大人把俺家的牛犊子和小花都判给刘全。俺害怕,就撤回诉状了。”
郑海闻言皱眉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些!”
刘四喜抹了把眼泪,慢慢道:“俺家养了头牛,名叫大花。去年的时候俺本来想带着大花去配种,哪知道大花自己跑出去了,俺本来以为丢了,谁知道后来刘全给俺送回来了,说在他家门口一直赖着不走。俺想着人家送咱回来了,就给了他一筐鸡蛋做酬谢。”
“后来,俺家的牛下了两个崽,刘全就来找俺,说俺家大花怀的是他家的种,让俺把崽子给他一个,俺不肯,他就来抢,抢了俺一个牛崽子。”
“俺说要告他,他就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这么一个讼师,就是这个许如柏,他给俺说,说,说……”
刘四喜又哭起来:“说俺家大花这是等于嫁出去了,归婆家管,俺不能独自占着。俺也不懂,就觉得他说的不对,又不知道咋反驳他。”
“俺家就大花一头牛,耕地用的,可不能给人。虽然街坊邻居后来一直骂俺傻,但俺已经撤了讼状,牛也给他了,就没再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