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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可我看他挺稳重的,我们上次去查案,他还主动帮忙呢。”
    “你呀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后娘难做,梅花性子有点急躁,做人家的后娘那是重了也不好,轻了也不好,此人无须再提,我慢慢寻一位才是。”
    苏卿怜干笑,徐湘湘也太不好糊弄了。
    挺着肚子还得参加年前的一次花宴,可能是之前叫诗会,大家都不去了,这次改叫花宴,大家才去的勤了一些。
    萧氏今日穿了一身红梅映雪的衣裳,这样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完全不艳俗,反而让她楚楚可怜的气质更深了一层。
    她身边站着的是秦宝茹,秦宝茹一身湖蓝色的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四十多了,一看就是专门衬托萧氏的。
    她走近之后,秦宝茹连忙请安,徐湘湘抬手:“快起来吧。”
    萧氏看了看她的肚子一眼,“走,我扶你进去吧。”
    “这哪里成啊,哪里能劳驾您。”徐湘湘笑道。
    秦宝茹连忙道:“真是羡慕你,又有身孕了,羡煞我了,我儿子今年快两岁了,我就盼着再生一个就好了。”
    她刚说完,原本还准备低调的徐湘湘看到她的衣摆处,忽然脑子里一动,她笑道:“我也是无意之间就有了,越是刻意想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要我说,你放轻松才好。”
    这秦宝茹也是个人才,她提起萧氏的善人,“丁夫人真是个极好的人,把善儿放出去嫁了举人,谁不羡慕善儿好福气呢。”
    这个丫头徐湘湘听说过,就是这个丫头杀了总督的爱妾。
    “丁夫人,是这样的,这年节下,好些穷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所以我准备专门设几个粥棚,您有没有兴趣加入呢?”
    “当然好,这是善事,我肯定是要支持的。”
    她说完又立马让人拿了银钱给徐湘湘,徐湘湘让橘朵拿住,秦宝茹没想到徐湘湘这么快就和丁夫人聊上了,徐湘湘连忙道:“我的一个丫头最近也在外嫁,都不知道寻什么样的人。”
    丁夫人饶有兴趣:“那你是准备把她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徐湘湘笑道:“第一是不能嫁人做填房后娘,我那个丫头脾气不好,第二,也要生的周正,第三要能养活全家,有这三样倒也罢了。”
    !  萧氏感叹:“这倒也是,善儿我倒是鲁莽了。”
    “万举人可是才貌双全,家财又多,为人又好,丁夫人你就放心吧。”
    原来善儿嫁的就是万举人呀。
    秦宝茹补充的很好,又暗自认为徐湘湘是特意拆她的场子的,还好她的丈夫现在已经升官了,所以她倒是无意于和旁人斗。
    年过完了,沈矜才对她道:“你去年年底就跟我说有什么妙计?怎么今年还在卖关子呀。”
    “天机不可泄露罢了,你就放心吧,指不定丁总督很快就能够调走了。”
    沈矜吓了一跳:“你如今可是大着肚子,可不能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能够做什么,我不过是发现了一点蹊跷罢了,上次我去就看到了,不过丁夫人自己没有发现。”
    徐湘湘勾唇:“那你就错了。”
    “这个丁总督是个很爱妻子的,丁夫人本人是个清高才女,又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许多事情,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然我知道了,必定得一举两得。秦宝茹都跟我上了多少回眼药了,又借我的事情为自己得了多少好处,还意图在疫情中坏我的名声。”
    沈矜还不太理解,徐湘湘冷笑:“我早就说过了,此次我必定帮你,如果他们行的正坐的端,我必定收手,可她们暗地里害人,自己做错了事情,就休要怪我了。”
    看她这个样子,沈矜连忙道:“我就等着你,你不要动怒。”
    年后花朝节,徐湘湘请了众人过来,她送不少自己制作的香给众人,“这香啊还是我祖父在世时教我的,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萧氏闻了闻,讶异道:“闻起来极好。”
    “这是专门送给您的,有凝神的作用,我晚上点着都睡的舒服多了。”
    萧氏接了过来,又看她挺了挺肚子,有点不自在,就像秦宝茹说的,徐氏这个故意在炫耀孩子罢了。
    她酸溜溜的道:“你不是有孕在身吗?怎么还点这个香。”
    徐湘湘则道:“就是有孕才要点这个香啊,否则孕妇经常晚上睡不着的。”
    秦宝茹拿着香,有点尿!急,她方才看到席间有一味羹汤是她在京师常喝的,回湖广之后便喝的少了,故而贪嘴多喝了些。
    她正往那边走的时候,却看到了葛夫人的丫头同徐湘湘身旁的贴身丫头在说话,梅花问道:“我听说丁夫人无子,你们府上欲献人过去,是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位吗?”
    葛知府寒门出身,还是有点报复的,再者彼此送女人也是常有的。
    葛夫人的丫头笑道:“你看错了,那是我们家表小姐。”
    “那也未必,丁夫人还在呢。”
    梅花笑道:“她能够——”她使了个杀的动作,“还能第二次不成。再说了,即便做个外室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生个儿子,再嫁也不是不成啊,你别装蒜,你们家那个庄子送给谁的呢。”
    葛夫人的丫头吃吃的笑。
    二人越走越远,秦宝茹心中疯狂的念头居然化成了现实,对啊,她为什么要喝避子汤呢?她如果怀了丁总督的儿子,那么她的儿子不就是丁总督的儿子,萧氏那个蠢货让路不是迟早的事情,她讨好了那么久,也讨好她讨好的太累了。
    是的,她在照顾萧柔的时候便已经跟丁总督一度春风了,否则仅仅凭借和萧柔好的关系,怎么能让她相公谋到从四品又能捞油水的职位,最多给个微末小官当当便是了,这一切都是靠她呀。
    秦王妃如今对她和秦宝心都很一般,但秦宝心的丈夫是关内侯世子呀,她却什么都没有。
    单单一个二等世家的宗妇,没了□□这个靠山,大一点的场合都进不去,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她不能太小心了,如果没有孩子,丁总督就会把她当成个没有负担的玩物一样,她必须得留个终身保障才行。
    另一边徐湘湘正道:“丁夫人,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可别舍不得那上好的菜招待我们。”
    丁夫人笑道:“你放心。”
    徐湘湘看着从后边出来的秦宝茹,暗自一笑,也许旁的时候秦宝茹跟丁总督能注意一点,但是,葛家马上就要鲜女人过去了,若是人家生了长子,哪里还有她什么事情呢。
    葛夫人正好道:“丁夫人,我们家青儿正好能去祝贺您呢。”
    再看秦宝茹,果然捏紧了拳头。
    第140章 杀身之祸
    秦宝茹胆子很大,她打扮的明媚鲜艳,在前一天便去了丁府,她没那么傻,萧柔那日生辰,她肯定要陪萧柔的,一整天都不能离开,故而,提前一天来,既能博得萧柔的好感,又能取悦丁总督。
    只要她腹中有了胎儿,日后就不必这般时常过来讨好卖乖了。
    果然萧柔见到她来,十分高兴,指着一盘果子给她:“这是王府送的鲜果来的,说是从岭南送来的,你来尝尝。”
    “是。”秦宝茹心道,这样好的东西王府送出来做人情,也想不到她这个出了嫁的姑奶奶,果真是不一样了。
    萧柔拿了几本诗文出来,她很享受旁人和她唱和的感觉,秦宝茹捏着鼻子哄着她高兴之后,又语重心长的道:“夫人,您还是得养好身子,以待来日。”
    丁总督正值壮年,女人快四十岁就走下坡路了,男人四十岁可是正当年。
    萧柔叹了口气:“我也这般想的,但是还不能让大人看出来,否则,他又要为我着急了。”
    秦宝茹亲自喂汤给萧柔喝,喂好了见她睡下,便悄悄的去了客房。
    客房幽静,此处最是好幽会之处,只需让杜鹃把人支开就成,也不信丁总督不来,男人嘛,总是野花比家花香,更何况萧柔孱弱,在床上不堪采摘,而她就不同了。
    果然快入夜时,丁总督就摸过来了,屋里好一番酣战,床上、书桌上甚至是梳妆台都让丁总督流连忘返。
    二人正难舍难分之时,门却被突然打开。
    俨然是萧柔站在门外,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所谓的好姐妹居然和她的相公搞在了一起,丁总督连忙推开秦宝茹,秦宝茹倒是很镇定,她知道此时若是得罪一人,那必定是得罪萧柔了,既如此,就不怪她了。
    “夫人,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守妇道,看着丁总督伟岸,才犯下如此罪行。”
    她居然一力承担起罪过,这让丁总督有些震惊,再看她含情脉脉的样子,他又看了看萧柔:“夫人,总归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找我便是了。”
    萧柔冷笑几声,血仿佛冲到了脑门,复而晕倒在地。
    “所以,这生辰宴你不用去了?”沈矜低头问她。
    徐湘!湘湘点头:“没错,自然不必去了,你昨儿不就知道了吗?”
    还是让沈矜安排的人去告知萧柔的呢,他还故意这样问。
    可有效果吗?沈矜怀疑。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哪里能让丁总督连官位都舍弃。
    徐湘湘则道:“你觉得秦宝茹生的好看吗?不用说假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浓妆勾人,这样的少妇最是吸引人。即便现在断了,只要丁总督在湖广,那必定都会勾人,那萧氏,是个无胆的草包,你看她这么多年都快四十岁了,还跟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如若不是丁总督宠着怎么会那样?要我说,她这样的人也该醒醒了。”
    沈矜疑惑:“他宠她,怎么还会纳好几房妾,还跟秦宝茹勾搭上?”
    “这世间男人大多如此,他这样的在外人看来还是深情呢,反正你就等着瞧吧。”
    只要丁总督一走,再来个其他地方的,那肯定压不住他沈矜,至少不会干扰他,或者直接限制。
    嘉德帝为了自己的病把兵士安排的隐蔽,以至于城内官兵人数都不多了,如今打仗民不聊生,若是土匪进城都无人可挡。
    若是料事如神,谁都比不得徐湘湘了,萧柔是个做事情优柔寡断之人,否则也不会让丁总督的妾欺负至今,许多事情她知道,但是做不出来。
    再说了,即便大庭广众之下,伤了秦宝茹的颜面,最终受损的不还是丁家吗?
    跟有妇之夫搞在一起,不是找死吗?
    看自己稳稳当当的被放回去,秦宝茹松了一口气,她丈夫一贯对她死心塌地,见她精神萎靡,以为是受了气,还安慰道:“宝茹,为了我的差事,你辛苦了。”
    秦宝茹含情脉脉道:“这怎么算辛苦呢,为了你多难也值得。”
    只是她怕自己有了身孕,被萧家发现,暗中被做掉,遂道:“你不是要去清远船舶司吗?我随你去吧,虽说我是宗妇,但是陪你也是应该的。”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殊不知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宝茹的婆婆原本听了个捕风捉影,又跟她相公说了,他相公不悦道:“您别胡说了,她去那儿是为了谁,您不知道吗?旁人这般说倒也罢了,您也这么说,这对的起他吗?”
    但是想想秦宝茹要!要跟他一起去外省,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疑窦放在心中。
    这日后自然是□□,只是现下秦宝茹一个劲儿的要去岭南,她相公倒也不作她想。
    黄夫人在走之间又递了基本《女诫》、《女德》给她,秦宝茹隐约知道为何,但是她自认,她也许对不住旁人,可她绝对对的起她相公,所以也没有任何愧疚。
    岭南潮热,又多裨湿,实在不是好去处。
    去那么久,日后回来还能打进湖广的圈子吗?想想也觉得好笑。
    徐湘湘则道:“我听闻丁总督好似也要走。”
    “是,我也听说了,昨儿回娘家,我父王说丁总督申请调任甘陕作战。”
    可徐湘湘知道萧氏有这个能力,这个人也不见得是个坏人,甚至还有点圣母,但好事真的就总是做的有问题,做坏事又跟猪队友一样。
    丁总督调任,沈矜是最高兴的,但转念一想,“他和我在皇上那儿的待遇真的不同,他要做甚,皇上立马就能同意,而我做的好了被打压,做的不好还被责怪,总之,就这样还想让我死心塌地,简直做梦。”
    “你做官也不是为了他,也就不必在乎他了。”徐湘湘笑道。
    现下秦宝茹声名狼藉,逃去外省,丁总督也走了,日后沈矜也该放开手做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