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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南郡难过地点了点头,“这个学校真的很有问题。”
“上到老师校长对所有的事情要么一知半解,要么不管不问,下到所有的学生,助纣为虐趋炎附势,”韩南郡不禁语气重了起来,“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吗?这完全就是在养蛊!再正常的小孩儿被丢到这种环境里面来,也不可能变成正常人!灌输再多的知识也没用,他们身边的所有人和所有环境都在告诉他们,背景、家庭、不择手段,这些才能让他们成功。”
韩南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好像是在冲着白耀元发脾气一般,赶紧解释道:“我、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就是有感而发!他们太过分了!”
白耀元本来开始还惊喜于小朋友口齿伶俐,最后这一句话又被破功了。他笑了笑,把南郡的手机从裤兜里面拿了出来,递到了他手上后,拍了拍他的脑袋:“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麻木的,我觉得廖清清……很有可能知道什么。”
韩南郡也点头赞同,“她甚至知道莎莎有两个日记本。但是为什么刚刚刘冉卿和康棱说,莎莎不认识廖清清呢?”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查清楚的事情了。”
韩南郡又点了点头,“要上课了,我先去教室,下午我看看能不能找找廖清清,说不定她知道怎么解密我们手上的日记本。”
白耀元跟在韩南郡身后,也说着回宿舍拿眼镜后去办公室。
突然,韩南郡转过身——白耀元没来得及停住脚,整个人都撞到了韩南郡身上。
趴到韩南郡背上后,白耀元干脆勾着嘴角就把头又搁进韩南郡的颈窝了。
韩南郡这回迅速转身,眯着眼睛就把白耀元的手捉了起来,凑到了自己鼻子跟前。
使劲儿一闻后,韩南郡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偷娇娇的擦脸霜来擦手啊?”
白耀元被韩南郡抓着手,本来还挺高兴,一听后面那句话,也缓缓眯起了眼睛,“我不能擦?而且爸爸用女儿的东西,怎么就叫偷了?”
“我再次重申一下,”韩南郡正色,“我才是娇娇的爸爸,你是非要当娇娇的爸爸。”
“有区别?”
“区别大了!”韩南郡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道,“不准再用娇娇的擦脸霜擦手了!那个很贵的,我给娇娇擦都省着用在,你还拿来擦手!简直骄奢淫逸!”
白耀元:……我明天要买一箱回来当身体乳擦!
……
韩南郡到了教室之后,发现自己这回是彻底被班上同学孤立了。连徐起元都默默把桌子移开了一些,还不给自己发消息轰炸了。其余的同学在韩南郡进来之后,短暂了沉默了片刻后,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给他眼神和在意,就像他是透明的一般。
这还得亏韩南郡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一般青春期的小孩儿哪儿受得了这些?
但韩南郡还是十分气愤。
校园里的暴力,并非就只有动手这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被恶意取笑,被索要财物,被有意排斥在集体活动之外或被孤立,被威胁、恐吓,被打、踢、推、挤或关在器材室里,或者,因为身体缺陷或长相而被讥讽嘲笑。
他们会用他们的强盗逻辑告诉你,你会被排挤被孤立被欺负被霸凌,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问题。
这些手段方式和话术逻辑,都能让一个青春期的小孩儿,在成长最重要的阶段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且没用废物。而这些本来应该可以闪闪发亮的孩子们,身上的光不仅暗淡了下来,还要用尽几乎一生的时光来重建自己的信心和快乐。
在别人或者环境能给你造成的无数伤害中,破坏力最强且持续时间最长的,就是让你自己觉得你配不上一切好的事物。
韩南郡冷笑一声,搬起了自己的桌子,干脆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桌子放到了讲桌旁边,不与任何人同桌。
我是不是值得,我是不是真的没用,我是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是不是就该被孤立排挤,我是不是就真是怪胎废物……
这些,都轮不到他们来说。
我自己知道,我就是值得一切美好。
韩南郡把桌子和学习物品安置好了之后,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到了讲桌旁边等着下午的课开始。身后的同学什么反应他全都不在乎。不仅是因为他是个外来的成年人,更因为他觉得这样本身就畸形的事情应该改变。
韩南郡听到了身后此起彼伏的微信提示音,淡漠地翻着书。
突然,他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请求——是穆兰?
韩南郡通过了穆兰的好友请求。
南郡:?
穆兰:我还想给你发个问号呢。
南郡:怎么了吗?
穆兰:你和刘冉卿,怎么回事?
南郡看着穆兰这条消息,迟疑了起来,并没有着急回复。
中午在厕所里面,刘冉卿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和穆兰的关系不一般,甚至隐隐有一种,他和康棱要准备把穆兰变成第二个莎莎的意思。
那穆兰自己的意思呢?
穆兰半晌没有等到韩南郡的回复,抬眼看了看,发现他僵直在座位上。
穆兰想了想,打字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手里的那个笔记本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要小心自己的情绪。那个笔记本对人情绪的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