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南郡失笑，摸了摸娇娇的脑袋，就和白耀元走到了沙发边坐下了。
    “南郡身体没事了吧？”
    韩南郡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事了。”
    白书玄放心地点了点头，“过年都没好好过，这半个月你们就不要再出去接单了，好好休息一下。耀元还好，你瘦太多了。”
    韩南郡还没说话，倒是对面沙发上的中年妇人先急切地看着白书玄说道：“书玄啊，不能休息啊，我们元亮的命耽误不起啊。”
    白书玄冷下了脸，“嫂子这话说的，倒好像是我们把白元亮弄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妇人着急地摆手，期间还瞪了一眼坐在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两个男人。
    韩南郡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三人。
    当爹妈的还好，身上只带了一点点黑气，倒是中间坐着的二十出头的孩子，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了。
    不仅黑气入体印堂发黑不说，整个人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像是随时都能倒下一般。
    娇娇捂着嘴，小声在韩南郡耳边说道：“就是中间那个叔叔呀，身上有小鬼。”
    韩南郡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垂眸给娇娇整理了一下裙子。
    上回过年回来的时候，韩南郡就知道白阿姨和白耀元对白家这些亲戚的感官都不好，眼下到底怎么处理，还是要看白阿姨怎么拿主意。
    况且，那白元亮身上的黑气可不仅是招惹了小鬼那么简单。
    白元亮的妈继续说着：“当年书玄你爸爸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赔了好多钱，还是我们家老爷子接了点儿救命钱才周转过来。书玄你看在我们家已经过世老爷子的份儿上，就让耀元帮帮元亮吧。白老爷子和我们家老爷子可是亲兄弟啊！”
    白元亮的妈本来前面说着还挺正常，说到后面亲兄弟的时候，“嗷”了一嗓子就哭开了。
    声音之尖，音量之高，弄得娇娇都捂住了耳朵。
    白耀元本来抓着韩南郡的手玩儿得挺开心的，听到那女人的哭喊声后，十分不耐地抬头，开口就准备输出。
    却被白书玄抢先了一步。
    “嫂子，你不妨回家再好好问问，或者问问别的叔伯弟兄都是怎么说的？到底是我爸当年做生意没钱你们借他周转了，还是拼命地落井下石，把当时店里面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走，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在桥墩里面住了好些天？嫂子你不妨问问清楚。”
    白书玄冷眼看着三人：“元亮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就成了我们家非得有这个义务要帮你们解决了？缠着我爸他们不够，现在还来缠着小辈？我说你也是做家长的，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呢？”
    那妇人被白书玄说得脸通红，但还是拉着她儿子的手，哀求道：“书玄，算嫂子我说错话，但是你看在元亮还这么年轻的份儿上，就帮他看看好吗？元亮身上的那条龙真的活起来了，我不骗你们啊！而且我们一家人的运势跟着这条龙都降了很多。这耀元帮忙解决了，说不定对你们家来说也是好事呀……”
    白书玄皱眉，还准备继续说的时候，白耀元对着白元亮扬了扬脑袋，语气冷淡地说道：“掀开衣服我看看。”
    韩南郡也看向了白元亮。
    白元亮顿了顿，脱掉了毛衣后，背对着白耀元和韩南郡，缓缓掀开了衣摆。
    白元亮瘦削的后背上，纹着一条三爪墨龙。
    那条龙盘在白元亮的腰身处，本看起来十分威风霸气——如果没有那双被故意点出来的血眸的话。
    也不怪白元亮的妈大惊小怪，那龙被点了眼后，还真是像活了一样。甚至你稍稍移动一下位置，你都还会觉得那双血眸一直盯着你在看。
    白耀元皱眉和韩南郡对视了一眼后，开口对着白元亮说道：“最好别纹开眼文身，这话你没听过？”
    白元亮放下了衣服，穿好了毛衣后，才慢吞吞地说道：“一开始是没有眼睛的。”
    白耀元微微眯起了眼睛，“这血眸是自己点出来的？”
    “大年二十八，我出去……按摩的时候发现的。洗也洗不掉，洗掉之后，第二天自己出来了，而且那双眼睛更红。”
    白元亮说话很慢，整个人显得十分迟钝。
    白耀元不说话了，白元亮的妈有些着急地问道：“耀元啊，元亮这有事儿没事儿啊？”
    “有事，”白耀元看着他们一家三人，“准备后事。”
    白元亮的妈妈一声哀嚎，直接晕了过去，白元亮的爸爸这会儿总算有了点儿动静，掏出手机来就打急救电话，还十分抱歉地看着白书玄，说给他们添麻烦之类的云云。
    奇怪的是，就算是妈妈已经晕倒了，白元亮的动作都还是慢吞吞的，情绪表达都好像很成问题的样子。
    整个人呆呆愣愣，随便找谁来看都知道他肯定有问题。
    白书玄皱眉看了眼白元亮，凑到白耀元身边，小声问道：“真快死了啊？”
    白耀元摇头，“娇娇吃了他身上的小鬼，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不多了。”
    白书玄心情复杂，叹了口气说道：“你姥爷的意思是能帮就帮，妈不逼你，你自己拿主意。”
    白耀元看向了韩南郡。
    被众人突然盯住，韩南郡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娇娇赶紧起来帮他爸爸顺气。
    “帮忙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韩南郡看着动作慢吞吞的白元亮，“白元亮杀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