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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灵守护宝塔千年,也就是相貌弱柳扶风了点,性格和柔弱没有半个铜板关系。
他不为所动“哪里的话,仙君怎么会是年过半百,您现在的状况,明明就是行将就木,老而不死。”
要说叶酌这人还有个毛病,他损自己损的开心,但你损他不行,矫情的要死,当即反驳道 “老而不死是老而不死,行将就木可未必。”他摸了摸自个的脸皮,“你瞧我这容貌长像,我说我刚刚及冠也有人信。”
温芒翻白眼“是是我的祖宗,就您这打扮长相,我说你刚从那个勾栏的妈妈底下跑出来也有人信。”
他拖着长长的烟雾从叶酌眼底下晃过,片刻后就隐去了身形,忽然换了一种语气“就是不知道您是否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操起板凳就能一个打俩?”
年轻的仙君不服就干,行将就木的叶酌怕闪着腰,可不敢随便玩,听出温芒的言外之意,他立马警惕道“这怎么说”
温芒道“自然是找你麻烦的来了。”
温芒塔里头不设分层,也没有小隔间,魔头们全给关进来,其实有点像养蛊。不过反正都是不见天日,成了蛊王也没人带你出去,大家斗到一半就自己消停了,不过欺负一下弱小获得身心愉悦还是常有的事。
想必有人把崇宁仙君当成软柿子,要来捏着玩玩了。
他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了转木头声音,有点像老年人转核桃的碰撞声。
叶酌抬眼,正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两个人影,塔里光线不好,仙君又常年不吃素菜,还有点夜盲,只能模模糊糊看个轮廓。
等那两人立到跟前才看清。瘦高的那个是个抱着坛子的半老徐娘,脸色苍白,矮的那个则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慈眉善目,手里转着核桃。
温芒道“这是来找你收过路费的。两个桃花妖修,分别叫桃叔和桃娘,他们堵在塔前,看见修为低的就来要钱,要想下去就得给钱。”
塔灵依旧隐逸着身形,旁人看不见人影,但身为温芒塔灵,在塔内他等同于神灵,能却切切实实的感知着塔内每一处地方。叶酌是他旧主,虽然中间因故切断过联系,再度认主也是转瞬之间罢了,主灵之间的交流不必出声,心中默念即可。
叶酌摸了摸滚烫耳垂,那多了个小塔样子的印记。
他奇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说路了,这整座白狱都是我造的,我没收他房租,他找我收过路费?”
温芒煽风点火”不怕挨打的话,你可以告诉他们这路你造的。”
他们这边插科打诨,两人已经行到跟前,叶酌也就顺势停下了唠嗑,他眯着眼睛,大概看清他们的长相。那
矮子看了了叶酌一眼,乐呵呵道“新来的?你想必不懂这儿的规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酌抬手行了个晚辈礼,也装的一脸温和善良人畜无害“晚辈是是新来的,不知前辈这规矩是什么?”
桃叔向前一步,他笑的更为极为和蔼,眼睛眯成一条缝,当真把个抢劫现场搞得像弥勒佛传道。“小友莫慌。我也不难为你,你交个十几块上等灵石供奉,我们便和气生财,尽善尽美了。”
修士修炼离不开灵气,白狱中灵气匮乏,要想修炼就唯有抢劫外来的灵石了。
仙君自打入了仙门,一路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他气运也好,属于喝醉了也能一脚踏进前辈洞府白捡宝贝的那种,还真不把几十块上品灵石看在眼里,当下伸手往袖里一摸,片刻后他神色严肃的放下手,叹气道“前辈见谅,还真的没有了。”
俩妖也不逼他,对视一眼,笑道“那你便不要走过去了。”
他们站着的地方是白狱的最上层,上面便是塔顶封印,若不下去,脚下只有巴掌大一块地,坐立都显的有些局促。
叶酌叹了一口气,又道“那我不走路,是不是就不用交钱了?”
两人一愣,随即笑道“自然。”
温芒塔虽有足足二十七层,路却只有一条,乃是青石台阶铺成,自顶端盘旋向下,通往各层。这台阶接近正圆,并无栏杆,中间围成了中空的井道。
叶酌此时尚在顶层,还能往上看见一丝通过封印透过来的阳光,往井下看却是乌黑一片,仿若地狱深渊。然而若不过此路,唯有从井上跳下。但这塔足千丈高,塔内又有阵法压制修为,落下去便是修为高深也绝无生还之路。
绝没有人会如此选择。
叶酌苦笑一声,忽然挺直了脊背,而后大义凛然道“常言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不瞒两位前辈,晚辈视财如命,要我灵石如要我小命,我便是死了,也要灵石陪葬为我陪葬!”
女子顿感不妙,上前一扯。叶酌却行动极其迅速,身形一闪,已然翻出台阶,从旁坠下。只见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视线尽头的一个小点,最后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桃叔桃娘面面相觑。
桃娘道“不给就不给啊,他往下跳,这肯定要摔死啊,就算摔不死,下面那位又岂是好惹的?”
桃叔下定结论“小小年纪就脑子有病,真可怜。”
“仙君你有病吗?”温芒追下来,嫌弃道“灵石又摔不碎,他们到时候下来捡就是了,怎么给你殉葬?”
塔内空间逼厌,也酌听什么都像有回音,温芒的“有病吗”三个字在仙君脑中久久回荡,简直余音绕梁哀转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