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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方才落在的地方是那个中心明亮的圆台边缘,温行也没有走远,叶酌走了两步,就看见他在圆台另一边,明暗交接的地方打坐,一身素白道袍,鸦青的长发垂在身后,背对着这里,看不清表情。
叶酌在离他六步的地方停下,直接作揖道“晚辈观前辈形貌,似是有伤在身,晚辈粗通阵法篆符之术,前辈可否让晚辈一观,看能否有治愈之法。”
“我的老天爷。”
温芒飘在一边不敢上前,看他家老大不小一把年纪的主子,完全无视了他的警告,顶着一张陈年老面皮,不久前还一口一个老朽,如今对着名义上的弟子前辈前辈叫的正欢,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低眉顺眼,要多诚恳有多诚恳,眼皮就是一跳。
温行背对着他,他早已感觉到叶酌的脚步,听到他说话,才慢慢睁开眼睛 。
温行垂下长睫,只道“你不应该与我过多接触。”
这话说的诡异极了。如果他说的是”不要与我过多接触”,那就是命令,表明他觉得叶酌碍眼,希望他早日滚蛋。但中间加了个应该,就无端多了故劝解和商量的味道。
叶酌再作揖“前辈的意思是?”
温行合上眼帘,不在理他了。
叶酌只好把温芒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温芒本来有些怂,颤颤巍巍的在温行面前飘了一会儿,但看着温行伤的似乎比他预想的更重,并没有察觉他的存在,立马放松了不少,飞到叶酌旁边,道“你知道传说中的气运吗?”
叶酌“?”
他回想了一下曾经阅读过的,与气运有关的书目,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问道 “你是说他不想祸害我?”
《上虚广元经》提到过,修士一旦入魔,必为天道所弃,从此命途飘零,祸及师友。若有人与之沾亲带故,前路必然坎坷。
叶酌对此嗤之以鼻。
若说命途坎坷,有谁比得上已经堕仙的崇宁仙君?
他微微摇头“不知道我这便宜徒弟的性格怎么养出来的,若是旁人此刻看不出他是魔,被拒绝只会觉得此人冷漠孤僻,压根不会领情。他既是好意,何妨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
对付这种人,叶酌懒的多说,一把揪住温行的衣袖,对方眉头一皱,正想甩开他,然而回头一看,叶酌又飞快调整了讽刺的表情,眼神清澈的注视着温行,显得十分真诚,似乎真的有话要说。
温行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叶酌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说“哎我先前掉下来的时候,以为我要死了,多亏前辈救了我的命,不能报答一二的话,我心里十分不安稳。况且两日后我便出去了,想来和前辈也不会再见,这段恩情此时不报,便再无机会了。”
这话说的不错,然而叶酌演技实在糟糕,好好的知恩图报被他搞得当真像三流话本里的俗套剧情,总仿佛下一章节就要写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云云。
温芒一脸惨不忍睹。
虽然叶酌演技三流,话却是是真的巧妙,他先是说明不给他治他便不能安稳,接着是暗示两人最多相处两天,压根算不上亲友,当然也不必在意什么霉运,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也该同意了。
温行垂目扫了他一眼,面上无甚表情,果然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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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预言家.芒:万万没想到我的搞死以另外一种形式呈现了
第8章
叶酌在他身后坐下,借温芒的手打出两道探测法阵,将温行的情况看了个大概。此刻他没有修为,体内灵力斑驳的一些旧伤沉疴看不真切,新伤还是清楚的。
温行半阖着眼“这问诊的手段,你是和谁学的?”
叶酌闭着眼睛鬼扯“家母是个修仙的,晚辈没有仙骨,随便学些旁门左道。”
温行也不知道信了几分,垂眸不语了。
“敢问前辈这里有灵石吗?”叶酌伸手,摸到背后了那块发光的灵石大碑“我需要些灵石布阵。”
温芒道“并没。”他扫了叶酌一眼,撩起衣摆,似乎打算离开,冷淡道“不治也罢。”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灵石大碑已经给扣下来了拳头大小的一块,叶酌和傻眼的塔灵大眼瞪小眼,又看着手里那块熠熠生辉的,散发着柔和光茫的大石块,对着温行讪讪的笑了一下。
塔灵暗叫不好,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其实真不怪他手快,他与叶酌作了千年主仆,叶酌厥个屁股他就知道仙君要放什么屁。加上他又是塔灵,塔内一切本都该归他管辖,要抠一块灵石而已,那还不是三下五除二,抬手就掰的事。
已经抠下来了,温行也不能安回去,他微闭上眼睛,看着像是打算“眼不见为净”。
叶酌就装模作样的摆了两张符,神神叨叨的开始念念有词,他一只手抚过灵石,另一只手刚刚打算画符,结果手指一顿,忽然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那块被叶酌当作照明灯的大石碑,上面原来是有字的。
他眯着眼睛一扫,手里一块写的是“崇宁仙君于青……”
叶酌问塔灵“这什么?”
温芒斜看了一眼“你在这待这么久,没看这碑上写了什么吗?你的孝子贤孙们给你刻的墓志铭罢了。”
“死了的人才叫墓志铭。” 叶酌唾弃“看来文盲’这个名字与你十分般配,我真是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