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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杀你,杀你我又没有好处,我也不是道修,没有什么魔修人人得而诛之的说法。”叶酌幽幽叹了口气“我早就想问了,雪松长老,你这个别扭的性格,到底是和谁学的?”
温行不答,索性叶酌也不介意,他双手撑开了竹伞,缓步向前走去,在离温行半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伞面堪堪替他挡住天空飘落细小的雨丝。
两人共一把伞,这是一个略有些近的距离,叶酌甚至能感觉到温行身上升腾的,潮湿的水汽。
温行似乎从喉咙里拧出了声音,依旧冷寒,却夹杂着不易被人发现的轻微颤音“你待如何?”
叶酌却不正面回答,只道“长老,下雨了”他伸出手,冰凉的雨点落在手心“山间的秋雨向来寒凉。”
见温行依旧无动于衷,他又叹了口气。
“一场秋雨一场寒,长老,我再不带你下山,凭你现在的身体,你明天就必定要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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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徒弟的时候打成了土地,第一遍都没反应过来,后来读到“是你如假包换的亲土地”简直笑疯了。
好长,夸我!
第21章
见温行依旧垂眸不语,叶酌站在背面也看不出他怎么想的,只能自个绕了个圈晃到温行前面,压低了脊背,道“来,我背你。”
温行僵在原地。
叶酌强硬的把他背起来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这一背还真的背出了问题。
温行虽然身形清瘦,却也是个高的成年男人。而叶酌百年不用剑,吃喝玩乐睡五毒俱全,当年手稳得剑劈层云,现在也就拿着菜刀杀杀鸡剖剖鱼了,身体虚弱的和人间被包养的小白脸别无二致,说他手无缚鸡之力都是抬举他,简直就是行走的‘治肾亏不含糖’广告素材,此时背着个人,走着一脚深一脚浅的,险些滑倒。
温行也从来没给人背过,完全不得法,腿也不环着手也不使力,僵硬的像一块板,他一直盯着叶酌脊背衣服上的一小块花纹,被他掂的一惊,睫毛颤了颤,扭头不自在道“放我下来,我能走。”
叶酌回头看了他一眼,温行偏着头,看不见表情,他一掂量,真给人放下来了。
温行咬着下唇,垂着眼帘接着的往前走。
叶酌站在后面,瞄了半天,确定温行看不见了,这才从袖子里掏了一打符,一张张的看。
山间雾气升腾,湿气很重,叶酌呆了片刻,已然笼了一袖的雨意,符文也打的半湿。。
他把剩下的神行符挑出来,这种复杂的符向来精贵,挥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没用了,于是仙君一边叹气一边挑挑拣拣半天,好不容易挑出了几张画着玩儿的”大力金刚符”,确认了温行背对着他,便将左手伸进右边里衣,从大臂一路贴到虎口,左边也如法炮制,还搞了两张在腰上,末了拢了拢衣摆,咳嗽两声,把符全部藏在衣服下面,假装无事发生,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前面的温行。
温行丝毫没有留意到后面的骚操作,实在是他如今行走已经足够勉强——要说这位下泉的长老确实是个别扭逞强的个中好手,明明叶酌个大活人杵在这,看着也不会丢下他不管,他就是不求助,即使摸着墙壁走的像是乌龟爬,叶酌看着对方喉结一动,确定他又咽下了一口血沫。
他一边快步跟上,一边问塔灵“刚刚摸到他的脉了吗?看的出来什么问题吗?”
“看不太出来。”温芒道“我觉着他的筋脉很奇怪,好几处行气的时候都有堵塞,仿佛从中间断了一样,虽然很强,但一旦他用上全力,气血就逆行。后遗症十分严重。”
叶酌道“可是经脉断了,修为就废了,也修不了炼,魔修又不是神仙,他修为哪来的?”
温茫迈着小短腿“那就得靠您去套话了。”
温行已经行道了墙壁边缘,期间连看都没有回头看叶酌一眼,他步履蹒跚,似乎真的打算自己走下山。
叶酌又问“你说我不管他,他要走多久?”
温芒计算了一下“最近的城池应该是江川了,要走到江川,除非中途恢复修为,不然不吃不喝不睡,起码走到过年吧。”
“这也太惨了吧,在山上过年的话就没有人给他发压岁钱了。”叶酌叹气,理了理衣摆确定藏好了一身的符,半真半假的抱怨道“都说儿女都是债,怎么没人告诉我捡来的徒弟也是债啊?”
温行在一次回到叶酌背上的时候,下巴上已经汇聚了小小的汗滴,滴下来立马打湿了叶酌肩上的衣服,他用的布料是昂贵吸水的丝棉,只留下一点水渍。
这个突然的腾空让温行有些怔楞,叶酌也不指望他配合了,拽着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脖子,托住腿。反正温行也没力气挣扎了,这般固定,也不怕他掉下来。
随后他背过一只手,把伞塞进温行的怀里“会打伞吧?”
温行一声不吭的接过伞,呆在他背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的极轻极缓,叶酌几乎感觉不到。
叶酌疑惑道“长老?”
温行极浅的嗯了一声。
先前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不觉着,这山其实是有些泥泞的,除了山顶上那个仪山娘娘的庙宇,并没有什么人活动的痕迹,满山都是四五个人高的毛竹,他们行走在林中,雨水给竹叶隔离了大半,只有少少的雨滴落了下来,但山间升腾的雾气却是半点不少,远处一片雾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