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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叶酌同崇宁仙君的身影交杂在一起,分成了截然不同有极为相似的三个人,一个背着他下仪山,炖着新鲜的蘑菇汤,递给他喝,说着魔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愿意,总还是我的弟子。
另一个把他带进家门,给了他水壶要他浇金钱草,白天阳光下那些草叶欣欣向荣,晚上他们同塌而眠,温行隔着衣被蹭着仙君的体温,帷幔垂在身侧,仙君呼吸之间痒痒的扫过温行的侧脸,他便忽然有一种将这些烦人的白纱扯下来,好好的看看他的冲动。
——他甚至忍不住的想,仙君那种人,他该长的有多好看呢?是不是正如叶酌那日胡说的那样,和他长得……一样好看呢?
第三个下了将他打入白狱的法旨,他在九天之上冷冰冰的站着,温行看不清脸,他莫名其妙就是能确定这个仙君不是叶酌,而温行自己像个懦弱的傻子,连问上一句的勇气也没有。
结果他入狱的那一刻,仙君的白袍忽然换成了叶酌的紫色,眼见这熟悉的颜色,他忽然惊喜,又莫名委屈,扑上去抱了个满怀,仙君并没有挥开,反而反搂住他,轻声安慰道“别怕。”
——幻想里最后的这个紫衣紫袍的仙君实在是过于温柔了,他搂着温行,手臂环过腰将他圈在怀里,手轻轻的拍着脊背,态度呵护又纵容,就仿佛身体力行的告诉他。
“没关系,哪怕是堕了魔,我依旧很喜欢你。”
温行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惊异于脑子中这些混沌又脏污的想法,试图将所有东西甩出去,对自己说“这不对。”他理智的想“把他们两个混为一谈,对叶酌和仙君都不公平。”
然而越是驱逐,这个想法却越发清晰,他甚至能想象出抱住第三个叶酌时,怀里滚烫的温度,像极了崇宁仙君从九重天上挥下的灼灼剑光。
“你疯了。”温行闭了眼,对自己说“这不对。”
他甚至听见理智的自己冷眼旁观时发出的嗤笑,他想“如此亵渎师长,欺瞒近友,可真是卑劣可笑至极。若是仙君,或叶酌知道此事,还不知会何等唾弃。”
“温行。”他自我告诫“你莫要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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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温行闭了眼,对自己说“这不对。”
我:“这很对,简直没法更对了,上吧崽去和仙君同床共枕然后掀了叶酌的盖头强吻他。”
(不是。)
我好能肝!夸我
第52章
温行一人越往深处走,血的气味便越浓。
他们在靠近宫殿的地方陆陆续续的看见了掉下的断剑和玉佩,土地上有通幽爬行留下的痕迹,甚至在痕迹最凌乱的地方找到了一截人类的小臂骨。
宋选握剑的手有些颤抖“这不会是那些先下来的弟子吧?”
白萧略微沉默,委婉道“我下来寻人的时候,没听到底下有人声。”
走在最前的温行忽然抬手,叫他们停下来“前面有个人影。”
此处已经走到了宫殿跟前,水草有半尺深,温行几人小心的低**子,开始查看,宫殿前的是个中年的男人,眼角隐有细纹。
他有着过膝的白色长发,衣衫繁复,上头绣有无数暗纹,看着像是很久以前的吉祥纹样,手中握着一枚幽蓝色的夜明珠,坐在一角倾斜的屋檐上,像是在瞌睡。
宋选盯着这人,妖气内敛,看不出个子丑寅卯,刚刚想扒开草仔细瞅瞅,视野里忽然掠过道剑芒似亮光,他不由大骇,猛然往后一倒,摔了个倒栽葱,忍不住极低的惊呼了一声。
白萧扑过去捂着他的嘴,斥责道“嚷嚷什么?”
他再抬头的时候,那个妖还是靠在哪里,一下未动,似乎对这里的一切无知无觉。
宋选给他们比划“你们刚刚看见了吗?一道蓝光。和崇宁仙君的剑光一样好看。”
温行看了他一眼,平平道“没有仙君的剑光好看。”
白萧则一把把宋选的头从草地里按下去,怒道“闭嘴,什么都和崇宁仙君比,你瞎了吗?那是镜子的反光。”
原来那个眯眼瞌睡的妖族男人,鼻梁上还架了副透明的水晶镜,弧形的镜片磨的透亮,更显得他老眼昏花,配上他异常随意的,宛如面馆大妈躺躺椅的坐姿,硬生生让他那张年轻的脸皮显出两分行将就木的老态来。
白萧道“听说妖族有无数水晶矿脉,也格外擅长水晶的制作,他们将水晶磨成镜片,架在鼻梁上,可以看清很远的地方。”
他拉了宋选一把“走,这个人,妖怕是正在经历天人五衰的大妖,不好惹,我们绕过去。”
宋选半信半疑“天人五衰?那种半步飞升的大师才有的水平?真的假的?方才我跌了一跤,他和瞎子一样,这都没看见。”
白萧憋着一口气,这窝囊废宋选一路怕的要死,偏偏话又多,气的白萧只觉一身修养都喂了狗,道“他没有看见?你看见那道剑光前在干什么?在拔草!如果他不看见你拔草,动了一下,你怎么能看见一晃过去的镜子发射出‘崇宁仙君剑光‘一般的光?”
宋选在白萧的训斥里,缩成了一只弱小的鹌鹑。
他跟在白萧后头,正打算走,却发现后面的温行没有动,不由转过头来,迷惑的看了他一眼。
温行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