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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冉冉觉得有些心神恍惚,一整天高度紧崩的神经让她累坏了。
    虽然早知道婚礼的流程繁复,但是真正一整套仪式下来,还是让她脚都快站不直了。
    举行了婚礼婚宴,换了婚纱换了裙褂又换了小礼服,从白天来到晚上,冉冉还是挡不住现场的热情,小喝了几杯酒,最后被扶进休息室。
    她进来没多久,齐光毅便匆匆进来了,将手在她额上试了试温度后,就将人拦腰抱起。
    婚车早已备好,他抱着人和送行的宾客道别,便扬长而去。
    冉冉虽然有些头晕,神智还是清醒,她还记得接下来应该是要坐飞机去渡蜜月,回到家被齐光毅放下后,她便迷迷糊糊下了床,走到大衣柜前打开衣柜,然后便发起了呆。
    齐光毅从卫生间拿了湿毛巾出来,便见到在大衣柜前发愣的女孩子,他莞尔地勾了勾唇,走到她身侧,将人拉了过来,温热的毛巾轻轻按在她额上。
    “怎么了?”
    冉冉下意识转头,“收衣服,”说完又咬着大拇指指甲,眼神有些茫然,“我的行李箱呢?”
    这是半醉半醒?
    “行李箱不在这,”齐光毅好笑地将人转正,帮她擦了脸,又擦了手,把人牵到卫生间门口,“自己洗澡,能行不?”
    冉冉本来还有几分迷糊,闻言望了他一眼,见他环着胸轻倚在卫生间门口,眼神幽暗,眼底深处仿佛燃着无名的火,她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几步小跑进卫生间,“行!”
    沾了水,人渐渐清醒了。
    冉冉原本想洗久一些,又想到要赶飞机的事,也不敢拖拉,匆匆洗漱一番就准备出浴室。
    只是,她刚进来得太急,都忘了拿衣服。
    她将大浴巾包在自己身上,小心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却见卧室这时,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
    他去哪了?
    冉冉有些疑惑,不过人不在,她可以先出来穿衣服了。
    小巧的裸足踏上柔和舒适的短毛地毯,打开大衣柜,目光在衣橱里的一排衣服上掠过。
    左边一排,是他的衣服,右边一排,是她的衣服。
    相比左边几乎都是深色淡色等冷色系的衣服,右边就精彩多了,五颜六色,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有。
    男人冷硬的性格,从他的衣品里一露无遗。
    看着两边的衣服迥然,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个衣柜里,冉冉微微一笑,正要伸手去拿睡裙,齐光毅的身子便从后贴了上来。
    “怎么这么快?”
    冉冉轻拍着胸口,“你刚刚去哪了?别吓人呀。”
    男人笑了下,胸膛传来的震动从后背传来,引起她身子一阵战栗。
    “我去隔壁洗澡,还以为我够快了,没想到你比我心急。”
    “什么心急?”冉冉侧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不是要去坐飞机?”
    “坐飞机?”
    “嗯,渡蜜月啊。”
    “呵呵……”男人的闷笑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大声,冉冉觉得莫名其妙,红着脸拍下他环在小腹上的手,“不许笑。”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齐光毅把人转过来面对面,就见他难得笑弯了眼,“我是说过婚礼后就去渡蜜月,但不是立刻去的意思,你想想,我们刚举行完婚礼多累,怎么能不休息几天再走,对不?”
    冉冉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婚礼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齐光毅在弄,这阵子她过得悠悠哉哉,事情都懒得理,看吧,闹出乌龙了吧。
    冉冉脸色泛红,她微微垂下眸子,见到自己裹在胸前的浴巾,还有对面男人祼着身子,仅在腰间围上浴巾……两人都没穿衣服呐,意识到这点,那绯红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颈间漫去。
    她倏地转了身子,面向衣柜,手在衣服里拔弄着,“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立刻走呢,哈哈哈……”
    一阵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光祼的脖颈处,奶白的肌肤上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男人一手圈上她的小蛮腰,一手握住她拿衣服的手,将那手拉回到小腹前放着,用左手将两手固住,立时伸手将衣柜的门关上。
    “当然,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怎么会去赶飞机……”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在她耳侧,震得她全身都不自在,头微微移开,人就被转过来,又一次面对面,不过这次,她被他紧紧按在衣柜门板上。
    他的眼神亮得吓人,黝黑的眸子仿佛野兽盯着美味的猎物,一瞬也不眨。
    冉冉望了一眼,便觉得被烫到了,立刻撇开视线,眼神慌乱在卧室里转着,试图找到能用以展开话题的物品。
    齐光毅越靠越近,唇瓣终于轻触在她之上,引起轻颤,随后,一个个轻吻,零碎地落在她脸上。
    呼吸不自觉加速,她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双手抵在他光裸的胸口,细致滑腻的肌肤让她喉间一紧。
    “灯开着呢……”
    “嗯,不管……”
    “我冷……”
    “呵,一会就不冷了……”
    明亮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齐光毅将人抱起,边吻边走向大床,将人放在床上,随之压了上去。
    “不要,太亮了,我怕……”
    男人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压着少女的身子未动,手向床头柜伸去,抓到遥控按下丢开,室内的明亮瞬去。
    突然陷入黑暗,冉冉有些茫然地睁着眼张望,转头便见到皎洁的月亮当空,泄银一般的月光穿过窗户,洒了半床的银光。
    齐光毅吻在她眼睛上,不满地低声轻喃“这眼睛,只能看我……”说着,深深吻了下去,手同时向下,将她身上罩着的浴巾除去。
    男人的手掌并不光滑,厚实之余带着些硬茧,滑过她肌肤时,惹了一阵颤抖,两人的呼吸都乱了,沉重的呼吸声在卧室里响起。
    声声暧昧,引人遐想。
    冉冉喘着气,眼睛半眯着,白嫩的小手无意识在床单上乱抓,一只大手顺着她白皙的手臂往下,准确抓住她的手,将她手掌一翻,手指插入指缝,两只手便相交握在一起。
    男人的身子下沉,一寸寸压进。
    “疼……唔……”冉冉倒吸口气,刚发出个单音便被齐光毅密密吻住。
    “我爱你,冉冉……”男人边吻边诉说着爱意,手紧紧与她交握在一起。
    两人呼吸胶着着,卧室里静了片刻,随后又响起了大半夜的动静,那片皎洁的月光缓缓斜倾,在这片床铺,始终照在两人相牵的手上。
    早晨。
    一阵炙热的注视伴随着滚烫的吻,将她唤醒。
    微微睁开眼睛,人还有些迷瞪,便见到齐光毅侧抱着自己,眼神落在自己脸上,手在眼睛上勾勒着。
    她一动,顿觉全身酸软无力,特别是某个位置,又麻又痛,她伸手将那手拉下,嘴里含糊着,“让我睡会。”
    “……你睡。”
    话虽这么说,他人却靠了过来,细细地吻着,手上嘴上的动静没有消停,冉冉拉过被子挡在胸前,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困,不要了。”
    齐光毅停下,吸了口气,并没有移开身子,而是换了个姿势,两手撑在她身侧,半压在她身上,眼神认真地、细致地看着她。
    被人这么看着,冉冉想睡也睡不着了,她揉揉眼睛,眼里有水汽漫开,她迷糊地看着身上这人专注的神色,“怎么了?”
    齐光毅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少女身上。
    这眼睛,这脸,还有那时手上的伤口……
    见他半晌没动静,冉冉忽然惴惴起来,将手搭在他额上,“你怎么了?”
    齐光毅把搁在他额上的小手拿下来,身子压下,闭眼埋在她颈侧,心中弥漫着一种命运注定的甜蜜。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15岁被绑架那时,有个小仙女来救我。”
    什么?这话让冉冉浑身一颤,睁大了眼睛看他。
    “那个小仙女很凶,一进来就把人撂倒,拿着玻璃片威胁要杀人,可是……”齐光毅缓缓抬起头来,眼底闪着碎光,双眼亮得不可思议。
    他轻抵在她额前说“可是她,当她走过来告诉我她来了时,我这心里,只觉得一阵喜悦,有人来救我……是你救的我……对不对?”
    明明是问句,他却说得笃定,缓勾着唇角,男人眼神缠绵地绕着她。
    “这些年,我总觉得那时的记忆不完整,似乎少了什么,厉叔一个交警,为什么会突然跑到绑架地点去救我,这一点,他自己也说不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忘了什么,原来是把你忘了……”
    冉冉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喃喃道“你怎么会记得?你不可能会记得……”
    他抚着对方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现在我要问你?为什么我会忘记?”
    这,这让她怎么说?
    告诉他回去救他的机会是她拿命去换的?告诉他过去已发生的事不能干预,干预了留下的痕迹也会被抹杀?
    “我……”她的声音有些抖,“因为是过去,不能影响未来,所以会忘记。”
    她的意思他听懂了,一件事情的发展,如果从时间轴看来,过来与未来是绑在一起的,过来不能动,未来也不能动,一动,便全乱了。
    而她却偏偏回去插了一脚,改变了些许,这看似小小的偏差,可会引起未来巨大的不同,为了消除影响,这些与过去截然不同的记忆便会被消除。
    齐光毅轻笑了下,“是吗?我不这么认同。”
    冉冉怔怔看他。
    “我认同这个观点,但我过去的记忆确实包括你,就算忘记了你,改变的事情也不会改变,所以,”他轻含了下那微张的樱唇,继续说道“我的过去,是把你算进去了,你本来就应该在那个时间出现。”
    欸?
    冉冉抓住对方的肩膀,“可是我是去改变过去的。”
    “傻瓜,”齐光毅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如果你是去改变过去,那现在也会被改变,可是你看我们有什么改变了?”
    冉冉脑子里轰地一声响,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自认为自己跑回过去去改变历史,为的正是修正未来,但是如今齐光毅告诉她,在这里,这个未来并没有被改变,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她捂着脸,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也就是说,如今这个未来是将她去掺和的过去算进去的。
    冉冉忍住心惊,想想还是将她和方冉冉的交易告诉齐光毅,“那我的世界呢?我回去了过去一趟,难道还是救不了我父母?”
    齐光毅心一紧,眸子暗了下去,见女孩子一脸茫然,叹了口气,伸手探向她的腰际。
    他一碰,冉冉身子便是一震,手慢慢移向身后,不可思议地说道“我这个烙伤……”
    他想到了,她也想到了,可怜她之前根本没有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这时一串起来,心里便难受得紧,“所以,我救不了我父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