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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无人打扰,许是琴曲通人心,周纾点茶时也越发心无杂念,待她点好两盏茶时,她并未着急将茶递出,而是先看了会儿祁有望。
    以前兴许是男女大防的意识作祟,她始终未能完整地将祁有望的样貌看个仔细,如今上心一看,发现祁有望的双眼是结合了丹凤眼的媚,桃花眼的灵动、状似柳叶的柳叶眼。
    因祁有望的脸小、线条柔和,没有男子普遍的那种棱角分明感,故而柳叶眼并不会让她的双眼看起来很小,反而很灵动,若是用胭脂水粉装扮一番,哪怕是男儿身都会被认为是女儿郎。
    一曲终了,周纾缓过神来,为祁有望沏了另一盏茶。后者端过茶盏,一口喝完,也觉得还不过瘾。
    她问周纾:“小娘子可觉得我的琴艺进步了?”
    周纾听不出,但是她不能明言,只能道:“进步不小。”
    祁有望叹了一口:“我娘快回来了,若是让她知道我荒废了琴艺……”
    周纾觉得稀奇,祁有望也会有烦恼?
    她问:“令堂很严苛吗?”
    “她倒不是严苛,而是——”祁有望一脸纠结,“原本我可以天天都待在别庄养猪的,可是她可能会让我隔三差五便回家去查看我的琴课是否落下了。”
    周纾明白了,就是她担心自己会受到拘束,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恣意了。祁家安人虽然娇宠溺爱她,但她毕竟还有亲生爹娘,若他们真的要拘着她,祁家安人怕是也不能干涉太多。
    想到这儿,她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句“你也有今日”,不过这句话看起来太过幸灾乐祸,她给憋住了。
    只是话能憋住,眼里的笑意却憋不住。
    祁有望看她的双眼忽然弯了起来,不知怎的,心里就像是开了一朵花,心动又不知作何反应。
    直愣愣地看了会儿,目光中似带着一丝电波,俩人的目光便接到了一块儿。
    “砰砰——”祁有望忽的心跳加速,原本便觉得干的喉咙更渴了。
    周纾不动声色地别开眼,又默不做声地倒了盏茶给祁有望。后者囫囵喝完,又按压下心中那挠心挠肺的怪异感,干瘪地道:“小娘子煮的茶越发好喝了。”
    周纾难得见她这副窘迫的模样,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问:“是茶好,还是我煮得好?”
    岂料祁有望认真地思索可片刻,道:“茶好,但是因为是小娘子煮的,所以更好。”
    周纾:“……”
    她感觉到脸上腾升的热意,认为自己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在陈见娇悄悄地溜过来寻她们,她的出现驱散了弥漫在水榭中的暧昧气息。
    “阿姊,祁老四。”陈见娇提裙而来,在她与周纾的侧边坐下,因为是跑来的,气息还有些不稳。
    “跑这般快作甚?”周纾借此机会调整自己的气息与脸上的热意。
    陈见娇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道:“祁老四,你带来的粽子可真是美味!连姑母都赞不绝口呢!”
    祁有望倍觉自豪:“那是自然,朱老嬷的包粽子的手艺是一绝的,而我的猪,味道更是一绝!”
    “你不会还没养成大猪,就把它们吃完了吧?”
    “怎么会呢,如今我养的猪更多了。我与你说,自从我送了烧猪回去后,我二哥与我买了两头猪,我小赚了一笔呢!”
    虽然不知道祁有望赚了多少钱,可是陈见娇也替她高兴。
    周纾听着二人闲聊,慢慢地便发现陈见娇与祁有望在一块儿时,总是笑容满面,而且相较于之前在长辈面前刻意做出的端庄优雅举动不同,此时的她更像一只脱缰了的野马,表现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周纾一点都不疑惑陈见娇的反差。
    她了解自己舅父的德性——比起被认为是“纨绔子弟”的祁有望,她的这位舅父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
    她的外祖父本是地方的八品官员,凭借着多年的积累,使得陈家在弋阳也算是一户小有名气的人家。奈何她的外祖父才青壮年便病逝了,留下了一对十多岁的儿女。
    周纾的舅父陈治熊因早年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即使陈家没落了,也没有改变他的习惯,反而还到处吃喝玩乐,将陈家的家底都挥霍一空。
    若非他早年娶的妻子带来的嫁妆,与周母嫁给周员外后不时的资助,他怕是饿死街头也无人发现。
    而经历了家道中落的他又将希望压在了一双儿女的身上。且不说他对陈自在的期盼,他在陈见娇十一二岁样貌刚长开时,便决定花大价钱,请人教导她一些才艺。
    他想着女儿拥有才艺,将来才好找一些大户人家子弟,再不济,卖也能卖出个好价格来。
    在他利欲熏心的逼迫下陈见娇还没有长歪已经很是难得,所以她若是遇上一个相处起来很放松自在的人的话,就会受其影响。
    显然,祁有望就是能令人在与之相处时放松的人。
    祁有望与陈见娇聊天也没忘了周纾,只是周纾事务繁忙,刚才与祁有望躲在这儿弹琴分茶已经耗费了不少悠闲时光,这会儿被李管事找到,要她去处理春茶的营生。
    周纾既是有事,祁有望便也不在周家逗留了,她与周纾和陈见娇道了别,便回了祁家。
    ——
    祁家因祁忱要回来了,宅邸上下解忙碌了起来,或打扫主院,或整理各处田庄的账目,就连祁二郎都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