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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后面的祁三郎想了又想,忍不住道:“你气不是因为我诋毁你的阿姊,而是担心跟我扯上关系,也会被牵连吧?”
    陈见娇停下来,生气又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你方才不是听说了吗,关于我的不祥。我克死了我娘,照顾我的乳娘也因夫家的苛待而逝,还有跟我亲近的人都不怎么顺遂……别人都害怕跟我往来,担心我的不祥会连累他们。”
    陈见娇更气了:“你‘祥’与‘不祥’与我何干?我的日子是我过出来的,无论贫穷富庶、幸福悲哀、幸与不幸,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又与你何干?”
    祁三郎本该难过失望的,可他的内心却高兴得很,认错道:“方才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提四郎与周小娘子的事情的。”
    陈见娇见他还未认识到她为何生气,冷笑了一下。
    “这事也是别人与我说的,我从未与你以外的人提过,而且我也发誓,我绝不会将这事说出去,以免给周小娘子和四郎带来麻烦。”
    这话倒还顺耳,陈见娇怒气消了不少,问他:“何人与你说的?”
    祁三郎道:“一位前些日子刚认识的友人。”
    陈见娇没兴趣打听人家的人际关系,但是却有些忧心,连祁三郎的友人都知道了,那是否有更多人知道了此事?
    她也顾不得难过了,匆匆回到陈氏那边,谎称自己身子不适,先回了周家。
    这时候周纾已经从茶园处回来了,她先去到周员外跟前聊了会儿天,说明了昨夜留宿祁家别庄的内情,再回去换了身衣裳。
    朱珠收拾了她换下的衣裳,问道:“小娘子,是否要还回去?”
    周纾打量了这身衣裳一会儿才道:“洗干净了再还。等会儿,先去找裁缝,让人缝制一套一模一样的衣裳,届时若是祁家不收那套旧的,便还一套新的回去。”
    朱珠退了下去,看见陈见娇在门前徘徊,问她:“娇娘子这是在作甚?”
    “我来寻阿姊,阿姊眼下可有空?”
    周纾闻声,打开窗户应道:“有何事?进来说吧!”
    陈见娇有些紧张和忐忑,进去后看见周纾与从前并无半分不同才稍微松了口气,道:“阿姊,回来了就好!”
    周纾只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道:“昨夜因雨受困于楮亭乡,便在祁家别庄投宿了一晚,让你与爹娘担心了。”
    她这般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留宿祁家别庄,倒让陈见娇有些无措了,仿佛是众人都担心这会对她造成影响,而处于话题中心的二人却并不在意。
    周纾接连发问:“你不是与阿娘去赏花了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阿娘与你一起回来的?”
    “我身子不适,便先回来了。”
    周纾诧异地拉她过来看了一眼,很快便看穿了她的伪装:“你是不适应那种场面与气氛才回来的吧!”
    “阿姊知道?”
    周纾不以为意:“左右不过是想替你或我相看人家。”
    不过她细心地发现了陈见娇的眼眶似乎有些红,问她:“你哭过?为何?”
    陈见娇矢口否认:“没有,不过是回来得急,被风沙迷了眼,揉了一下。”
    周纾也没去拆穿她,道:“若是受了委屈尽管与阿姊说,阿姊虽然能力有限,但总不会让你任人欺负的。”
    她虽然平日处理起公事来显得很强势与铁血无情,可陈见娇知道她私底下还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人的,这种温柔让人无法招架,便忍不住跟她说起了今日的事情。
    周纾一言不发地听她说完,神情渐渐凝重:“祁三郎没说他那位友人是谁?”
    “没说,我也没好追问。”
    周纾颔首,表示自己知道这事了,又温柔地笑了笑:“多谢娇娘如此维护我。”
    陈见娇纠结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阿姊,你的终身大事可曾考虑过要如何解决?”
    就算周纾不急,也有的是人替她着急,而且周员外再宽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到了双十年华都未解决终身大事。
    周纾脸上的神情未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此事,她轻描淡写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爹娘真的要我为我挑选人家,似乎也容不得我置喙。”
    陈见娇心想:“也是,连阿姊这等强大坚韧之人都无力做主自己的终身大事,我又在肖想什么?”
    周纾怕她会产生消极情绪,便又劝慰了她两句。
    陈见娇没有为此而消沉太久,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别的事情上。
    待陈见娇离去,周纾才冷了脸色,她面无表情地将朱珠喊来,交代了一些事情让朱珠去办。等朱珠办妥了她交代的事情,调查清楚她夜不归宿的流言从哪里传出后,她便直接将几个仆役女使打发走了。
    周员外得知此事后,没有驳回她的决定,而是问她:“舒舒为何认为泄密的是家中的仆役,而不是祁家那边?”
    周纾道:“女儿在祁家别庄不过留宿了一晚,可是却发现祁家别庄的仆役训练有素、守口如瓶,也不曾向我透露半分关于祁四郎之事,可见祁家别庄的仆役都是被调教过的。那么我在祁家别庄留宿的消息必然不是从祁家传出来的。”
    她这么一说,周员外便明白了,祁家来人时,周家的仆役都知道他与陈氏因为周纾迟迟未归之事而担忧。尤其是周纾院中的人,他们或许是听到了些话,便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