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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进去后,坐到了周员外与陈氏的旁边去,祁三郎也来了,陈见娇因肚子大了不宜坐马车,所以祁三郎没让她回来。
    和平常跟陈自在相处时的和睦不同,祁三郎这番坐在席上并未说话,看见祁有望,也只是平静地喊了声:“四郎。”
    “三哥,你大舅哥的大喜之日,你怎么一脸愁容?”祁有望问。
    祁三郎瞥了那边招呼客人的陈自在一眼,心里是说不上的不得劲。毕竟知晓陈自在可能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后,他再也无法将陈自在当成知心好友。
    他甚至怀疑过陈见娇是被陈自在利用来接近他的,可这个念头只产生那么一瞬,就被他掐灭了。他认识陈见娇那会儿,他跟陈自在还未相识呢!
    但是想到陈自在后来明明知晓了他的身份,却依旧假装不知,还借着他的引荐,结识了不少士人。直到他在周家碰到陈自在,他才顺理成章与他“相认”。
    和陈自在绝交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他还得顾及陈见娇的心情,可他也不会再看在陈见娇的份上,对陈家诸多优待。
    想了想,道:“没什么,担心娘子在家是否吃好睡好,孩子是否乖巧。”
    这一脸秀恩爱的模样,也好在祁有望身旁有周纾在,否则真要酸上一酸了。
    祁来来大抵是饿了,开始哭闹,周纾将她交给乳娘,抱下去喂奶。陈氏道:“孩子容易哭闹,就不该带过来的。”
    周安安就被她安排在家里,由乳娘照看着。
    “带她出来见下世面也好,让乳娘同行也不怕饿着她。”周纾应道。
    母女间说着话,便听见陈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她们向外看去,却见吴同高出现在了这儿。
    “这样大喜的日子怎能不请我们吴家呢?!”吴同高笑嘻嘻地进了门,又让仆人将贺礼放下,便自顾自地环顾四周。
    陈治熊一脸茫然,倒是陈自在沉着脸,问他:“你们多番陷害周家,与我陈家也是死敌,我为何要请你们吴家?”
    吴同高看着他,再看看安坐着的周家人,眼神冷冽,嘴角却噙着笑:“陷害周家?容适怎么这么污蔑我们?这些事若不是你搭桥,旁人又如何做得了?”
    此言一出,周员外与周纾眼神都冷了下来,陈自在恨恨地道:“你在污蔑我?”
    “污蔑?你倒是聪明,知道利用那些利欲熏心的市井小民,佯装无意说破周家茶园的秘密,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们派出下人与你接洽,当初还以为取得了你的信任,从你口中套取不少信息。”
    周家对吴家步步紧逼,吴孝宗为了及时止损,也将往昔做过的事情一一清扫干净,这时才发现原来这其中有陈自在的手笔。而他们吴家,当初还沾沾自喜,以为利用了陈自在,岂料陈自在这是请君入瓮,他们一直都被当成了棋子。
    不管陈自在有什么目的,他以及周家让吴家不好过,那他们也要让周家跟陈家不好过!
    周员外跟陈氏的脸色已经变了。周员外虽然也没想到陈自在竟然会联手外人对付周家,但是心里想到的是,他或许是因为周家不再给他继承的希望而心生叛逆。
    陈氏对买卖方面的事情不太懂,可也听出了周家之前所遭受的一些针对和挑衅,竟有她所信任和疼爱的侄子的手笔,这让她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
    她更加害怕,周员外与周纾会因为陈自在,而对她也失望。
    周纾对此也有些意外,但是联想陈自在的为人,她觉得并不难接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陈自在脸色铁青,自辩道。
    吴同高冷笑,有些恼怒地道:“你为人虚伪,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怎么会落人口实?”
    “没有证据,便是想污蔑我?”陈自在松了口气,转头对周员外、陈氏道,“姑父、姑母,你们看,他这是污蔑,是想毁了我的大喜之日,也想毁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想报复周家,借此离间我们亲家的关系。”
    陈氏茫然地看着周员外,她是希望陈自在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可是有些事一旦放在了心里,就像扎了根,是会发芽的。
    周员外盯着吴同高,道:“既然是来祝贺的,那么还是遵守这儿的规矩为好,吴家大郎以为呢?”
    吴同高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猜忌、愤怒以及被背叛后的痛苦,然而周员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此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温和有礼的面具之下,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对,不过我今日只是为送贺礼而来,酒水就免了。”吴同高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他走后,场上的气氛一度凝固了起来,陈治熊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想必吴同高所说的八成是真的。陈自在没承认,吴同高也没有证据,他自然不可能去逼问陈自在,只好厚着脸皮跟陈氏道:“都是误会,那吴家存了心不让我们好过呢,别理他!”
    “爹。”周纾也开口。
    周员外这才坐了回去,只是一言不发。他看了眼祁有望,见她对场上发生的事情似乎颇为不在意,便问:“四郎有何看法?”
    “啊?”祁有望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没什么想法。”
    她认为吴同高的话并非完全虚构,陈自在肯定或多或少做过对周家不利的事情,——兴许真的是为了泄愤。但是她不在意他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吴同高将此事搬到了明面上来,以她娘子的性子,定会处理的,所以轮不到她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