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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思才敞着房门,正躺在塌上打盹, 青笋这一去连信也不知捎回一个,让她心头又急又怕。这会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揉了揉眼睛。
    “青笋?”
    身影顿了顿, 往房里走来。
    伍思才疑惑的睁开眼睛, 她起身正要出门看看情况,迎面一个黑衣人已经当着她的面闪进房内。
    夜风里夹杂着淡淡的香味。
    伍思才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黑衣人, 忍不住惊呼。
    “何人!”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进了西伯侯府竟然无人察觉,伍思才盯着眼前人心中没了底。
    是寻常窃贼还是有人别有目的?何时她云淡风轻, 平安无恙的西伯侯府也会进了贼人?莫非是她惹了仇家?
    可她这么些年安分守己, 最多只有刘寅一个仇家, 那厮敢做出□□这等勾当?
    正当伍思才颤巍巍的思索着下一步当如何,面前之人揭开面上的面巾。
    “是我。”
    靳芳菲拧着细眉,夜里她辗转反侧想着白日那事如何也无法安眠, 加之伍思才离开后再无讯息,她坐立难安,于是偷偷换上夜行服避开所有人来到西伯侯府。
    好在此时夜深人静,只有这一个院子还亮着光,她顺着光亮找来,恰好是伍思才的院子。
    “芳菲?!”
    伍思才比见着刺客还要吃惊,她一把将人拉进屋,上上下下打量着靳芳菲,确定她无事才放下心来,可放心之后又是恼怒。
    如今实行宵禁,二更之后闲杂人等便不可在城中闲走,若是被巡城的禁卫军发现那可是重罪,免不了一顿刑罚。即便靳芳菲是官家之女,可当是那情况,谁又相信她,一旦被抓指定是要吃一番苦头。
    伍思才越想越怕,喝道:“宵禁之后你也敢随意出门!实在是胆大妄为!”
    伍思才冷着一张脸,从未见过伍思才这般疾言厉色,靳芳菲愣在原地,呐呐口不能言。
    可靳芳菲也从未受过如此冷言相对,又是面对心悦之人,半晌她心中本克制的委屈如决堤之水,她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赌气道:“既如此我走便是!”
    忆起靳芳菲从画舫之上一跃而走的身影,伍思才想也不想便追上前去,可刚拉住靳芳菲的手便被她甩开。
    见她作势又要使轻功离开,伍思才一咬牙飞扑上去,环腰将人紧紧抱住。
    “不准走!”
    这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她今日说什么也要将人留下。
    靳芳菲正诧异伍思才的怀抱如此柔软,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让她红了脸,再迈不动一步。
    腰上的手越发的紧,靳芳菲跺了跺脚,羞道:“你放开我。”
    伍思才未觉有异,“我不放,我不准你离开。”
    “你先放开。”
    怀中抱着的人儿身子微微颤抖,伍思才低头,她的身量稍稍高出靳芳菲半头,此时她的嘴正贴着靳芳菲的耳垂。
    原本白皙的耳垂此时如海棠一般艳丽,伍思才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请情急之下轻薄了靳芳菲,可怀中软玉香甜,她一时片刻也不想放手。
    她耍赖,“不放,除非你应了我不走。”
    靳芳菲不曾想伍思才如此无赖,竟一时挣脱不开,只好妥协。
    “你放手,我不走便是。”
    伍思才虽然舍不得放手,但再这么抱着她与那登徒子又有何异。她恋恋不舍的放手,但心底却是开心的。
    因为靳芳菲会留下来,原本她只是怕靳芳菲独自深夜离开不安全,可一想到第一次能和靳芳菲同处如此漫长的时光,她便隐隐有些兴奋。
    她忘了今日不眠的目的,拉着靳芳菲坐在茶几旁,一边掺茶一边道:“芳菲,你一路如何过来的?这番打扮,我原先还以为你是刺客来取我的小命。”
    靳芳菲叹道:“三更半夜的,总不好大摇大摆的走街串巷吧,再者这夜行服是我娘给我做的,方便舒适最适合潜行了。”
    “靳夫人实乃与众不同。”
    一个做母亲的竟会给亲生女儿做夜行服,这不是鼓励女儿夜里出门,不知是对靳芳菲太过信任还是对这世道过于信任。
    伍思才道:“不过,芳菲你为何深夜来此,可是找我?”
    靳芳菲皱起了眉头,“今日白日的事我如何也无法安心,尤其是回府后听闻大舅娘同林夫人相谈甚欢,我这心中便如何也放心不下,所以特意来问问调查的如何。”
    “可青笋还未回府,我也在等他的消息。”
    从她回府到如今已有四个时辰,青笋却杳无音信,她就快怀疑青笋是出了意外。
    靳芳菲和伍思才有同样的想法,“不会是出事了吧?”
    “阿嚏——”
    门外传来响声,伍思才眼睛一亮,“回来了!”
    二人一前一后朝外走去。
    却不料二人说中了,青笋当真出了事。
    面上的青笋浑身湿漉漉的,头上、身上还缠着一些不知名的绿色东西,而且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腥味。
    “青笋!”伍思才看着一身狼狈的青笋暗自后悔让他独自行动。
    “这是发生了何事?”
    青笋还滴着水,嘴唇冻得乌青。他哆哆嗦嗦的道:“少爷,小的今儿在外头碰上刘寅了。”
    伍思才咬紧牙关,张慌的看着青笋,“你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