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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仁兄,我是怕啊,芳菲若是不接受我又当如何?而且看上去靳夫人对我也不甚满意。可我是真心喜爱芳菲,我这一辈子唯有她才能圆满,若是不能……若是不能……”
    伍思才靠着石桌仰望上天,若是不能她又能如何?
    她在心里问自己。
    “我看你啊就是关心则乱,芳菲对你感情不假,再者,姑母也不见得就不喜欢伍兄你。”秦明仁看着伍思才,“说不准姑母是在考验你,这段时日伍兄不如尽力表现,只要你出自真心,我想姑母也不会棒打鸳鸯。”
    伍思才无法吐露自己的女子身份,若她是个男子,她必然会光明正大的去争取。
    二人静默半晌,秦明仁忽然问伍思才,“有一事我不明,还望伍兄指教。”
    “嗯?”
    “我记得头一次见伍兄时,我也以为伍兄时那外人所言只知铜臭不知书香的人……”
    伍思才听见这话不由看向秦明仁,秦明仁露出抱歉的神情,“抱歉,这话绝非是瞧不起伍兄的为人,而是这是世人固有的偏见,当初我也不例外。可相处下来我发现伍兄文采不菲,丝毫不似外人所言。世家公子大多参与科举,不知为何伍兄从未想过仕途这条路?”
    “虽经商也能绵延家族,可到底不如仕途根深来得底蕴深厚,福泽后辈。即便是个不起眼的六品官,只要有爵位在身那也能百年不倒。”秦明仁抿着唇觉得有必要点明事实,“话说起来,伍兄你出生高门,家世显赫,本来以我们府上的门第算是高攀,可我想我爹又或是姑母之所以犹豫大抵跟伍兄你弃仕择商有一定的关系。”
    西伯侯府的爵位虽是世袭,可若是伍思才一辈子选择当一个商贾,那这个爵位只怕到了她之后便成了一个空壳。在高门横立的京城,西伯侯府渐渐也会成为一个过去,不再光辉。
    这事是伍思才心头的一个心结,也是一直以来压在伍思才身上的担子。她爹虽然从来不说,但心底也是希望她能光耀门楣的。
    ……
    靳芳菲等了许久不见伍思才回来,只好出去找人,却只见到秦明仁一人折返。
    “她呢?”
    “他说今日我们府上家宴他不便叨扰于是先回府了。”秦明仁苦笑,也不知是否自己的话过于严重把人吓着了。
    靳芳菲垂下眼眸,看不出神情,只听她喃喃道:“怎么又走了。”
    第69章
    家宴毕, 靳芳菲陪着秦氏散步消食,母女连心,秦氏见女儿心不在焉,在心底长长叹了叹气。
    想着秦氏忍不住停下步子略带埋怨,“芳菲, 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这个老妪如今是值不得你花费这半点儿功夫咯。”
    靳芳菲回神,也不知如何解释, 想起这是娘亲多年来头一次回家, 自己这般的确是不孝。
    于是心下有愧,靳芳菲挽着秦氏的手, 软语讨好,“娘, 您可是十月怀胎生我的娘, 做女儿的哪儿敢怠慢您呢!我这些日子可发现京城不少有趣的玩意儿, 女儿带您去看看?”
    秦氏也不是真的同女儿置气,“娘在京城长大, 有什么不知道?你啊,属你惯会撒娇, 同娘这儿插科打诨。”
    “娘疼我嘛!自然是容忍女儿咯!”
    秦氏无奈摇了摇头, 这女儿是真的性子养的太过散漫了, 不过邙州的那地方又怎能和京城一样,那里民风朴素开放,入乡随俗加上又是唯一的女儿自然从小溺爱的多。
    可眼下, 靳芳菲的行为也让她这个当娘的有些后悔。
    秦氏不禁道:“今日你看到远儿那孩子是作何想的?秋试可不一定要在京城参加,他此番来京城,用意何为,娘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靳芳菲皱了皱眉头,“娘,您怎么又提这茬?我不是早同您说过,我一直将杨远哥哥看成像大哥一样看待,您怎么老是瞎撮合。”
    秦氏也知强扭的瓜不甜,可她也有她的顾虑。娘一直想让芳菲嫁到京城也好弥补当年自己远嫁的遗憾,可芳菲这个性子,她是在怕她处不好各家之间的关系。芳菲这孩子是聪慧,可人际往来,各家利害关系,芳菲从来不是个隐忍的性子,家宅内院也不是芳菲一直向往的生活。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包容她个性的家族。
    “娘看你是被伍家那小子迷了心窍,今日也见了,娘看除了一副皮囊,那伍思才没一样拿得出手。”秦氏皱眉道:“你瞧,不过是点点动静,这人便落荒而逃,这上了战场跟逃兵有何分别?你自幼跟在你父亲身边,为何偏偏瞧上这样一个没有骨气的男儿!”
    秦氏出嫁前便是出了名的嘴快利落,为了让女儿及时回心转意,眼下也顾不上旁的只一味挑着伍思才的缺点数落。
    靳芳菲心想,她从前虽也觉得伍思才性子阴柔,但实则是个有担当的人。可如今才晓得她是个女子,又自幼体恤娇弱,她要是有男子气倒是奇了。
    见靳芳菲沉默,秦氏以为女儿这是不满自己的言论,当下厉声道:“虽你自幼习武,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娘也是全数教给你的。可你说说,连你舅舅,那王氏也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传闻,道你与那伍思才不清不白。你这不是拿你的清白当儿戏吗?”
    靳芳菲忍不住反驳,“在邙州时多的是主动表明心意的女子,怎的到我这儿便成了不清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