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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向汤怀仁,只见他笑吟吟道:“在没有找到宝藏之前,所以的争斗都是愚蠢的。你们现在在我的船上,禁止私斗这点要求不为过吧。我不管你们是有私仇,还是想独吞,船已经启航,藏宝图也只在我的脑海里,在找到宝藏之前,一切听我的,找到之后,再各凭本事,如何?”
一时并没有人说话。
汤怀仁又道:“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难道你们来了这里,是提心吊胆的?还是忌讳我这糟老头子?大海是无情的,充满宝藏也充满危险,不能齐心合作,就一同埋葬吧。这不是威胁是忠告。”
汤怀仁看着不断挑事的行尸楼。
魅姬一直不出声,谬空、赫连霸互相对视一眼,谬空道:“合作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虽然是个残了的糟老头,但却不得不让人忌惮。请了天外山庄的少主人当你的打手不说,江湖聚会,寻宝远航,你却还带着个朝廷鹰犬是几个意思?”
谬空黑色的指甲指向了南宫碧落,目光也聚集到她身上。
江湖人总是反感朝廷爪牙的,而且现在还是谋划着不能为朝廷所知的大事。何况南宫碧落在比武中显露的武功不得不让人戒备,在各有所图的时候,强大的人意味着威胁。
赫连霸也用刀指向南宫碧落,“喂,你说你是谁不重要,可是总不能让我们和遮遮掩掩的人一起做有性命威胁的事吧?”
南宫碧落特意看了一眼汤怀仁,汤怀仁点头示意,她便放下了酒杯,起身解开了发带,披散着头发,道:“南宫碧落,我是都察院捕快,也是江湖人。换装不过是为了减少一些好事之徒的挑衅,虽然看起来作用并不大。”
“南宫碧落?”人群里呢喃细语,也有人狐疑地看着这传闻中的女神捕。
“传闻南宫碧落刚正不阿,视金钱为粪土,怎么会出现在这条船上?”谬空眯眼扫视着南宫,“朝廷断不了江湖事,该不会这本来就是个局,为了你南宫捕头的丰功伟绩?”
南宫碧落能感觉到道道刺背的目光,从容地用一支木钗挽了散发后道:“传闻是传闻,南宫碧落一贫如洗,这样气派的局做不来,是吧,汤先生?”
“哈哈哈,南宫是我请来的帮手,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诸位,再说这会儿早就远离了陆地,没有什么朝廷、皇帝,她也不在都察院,只是我的朋友。”汤怀仁笑着说道,他抬手示意南宫碧落坐下。
这番话已经算大不敬,但在这里没有人在意,南宫碧落也听话地坐下,其余人虽然戒备南宫碧落,也没再受谬空挑拨。
“哼,看来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传言总是言过其实。”谬空冷笑着重新端起了酒。
“谁说不是呢?”汤怀仁笑着举杯敬众人,“来来来,此行寻宝,要在船上渡过十天半月,目的地在死亡海域。不吃好喝好,怎么有精力找宝藏。我敬大家一杯。”
人们脸上神情微妙,带着伪笑,说开了后,开始陆陆续续动筷举杯。
南宫碧落将杯送到唇边,目光落在行尸楼一行人方向,发现魅姬仍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面巾,像尊无悲无喜的佛像。
她嘴角一勾,挪开了酒杯道:“既然是在一条船上一同去死生未知的地方,那是不是也该坦诚一点合作,为何行尸楼的诸位只晓得让我亮明身份,却还自己蒙着面,连这样的饭局都无动于衷?”
南宫碧落话音一落,人们自然看向了魅姬,好些人表情骤变,有护主动怒的谬空等行尸楼的人,也有神情忽然复杂的易五、萧青山,还有看热闹的。
当然魅姬冰冷的目光也望向了南宫碧落,并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只有一汪深潭般的死寂。
南宫碧落唇边的笑意在那目光下消失,神情也变得严肃,有似曾相识的错觉,是——错觉?她无法确定。
她没见过魅姬,那样冷漠又潋滟的目光,是一种她形容不出的感觉。但凡被魅姬那样的眼神看一眼的人都会被那双眼睛摄魂般吸引去。
“你想让我揭下面巾?”魅姬的声音毫无起伏。
“当然!”南宫碧落认真严肃。
旁人蠢蠢欲动,奇怪的是不止谬空等人,连易五都欲言又止。他看了下汤怀仁闭了嘴,目光停在魅姬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赫连霸破口大骂,“魅姬娘娘的真容岂是你这小丫头可以窥探?”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理由只有你们的人——遮遮掩掩。”南宫碧落故意加重了'遮掩'。
“你!”赫连霸提刀起身,就欲动手。
“赫连,坐下。”魅姬阻止了他。
“可是娘娘,她、”
“这条船上的人生死掌握在谁手里,又或者无人生还,都不确定。她会好奇无可厚非。”魅姬说着便取下了黑巾。
一代佳人,风华倾城。
即使是黑衣也是遗世独立的特别气质。
不知怎么好几人似乎都发出了叹息,有怀念,也有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世间难得的美人,但也留下了岁月走过的痕迹。她保养得很好,眼角还是有了细纹,又正好是那份犹存的风韵经过沧桑岁月洗礼依然如发醇的美酒般蛊惑着世人。
风华正茂的柳飘飘都不免自惭形秽又心生神往。
南宫碧落愣怔了一下最先回过神来,也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却又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