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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南宫碧落倒也配合曲水。
“那周彬根本不是公子,充其量就是个梁上君子,在许多富人家打散工,手脚也不干净,只是生得白净俊俏,仗着相貌穿得人模狗样骗了不少人。他住在东郊,进城离东街不远,我们正好可以一并去会会这两人。”
南宫碧落听罢后,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时辰,离晌午还有点时间,“水儿,随我去东街。”
“好嘞。”曲水两步一跳就跟上了她家小姐的脚步,去东街路上,曲水问道:“小姐,虎子不是去查柳絮了吗?我们去了东街,是不是要去顺天府?”
南宫碧落摇头,“不去顺天府,今天下午要随风老板去个地方,小虎那里有消息自然会来找我,我们一个一个解决。”
“好。”曲水笑得很甜,她就是喜欢跟着南宫碧落查案。
东街。
东街人声鼎沸,小贩云集,是京城最热闹的几条街之一,吆喝声不绝于耳。
来此多是些平头百姓,当然也有富人家千金、公子。这里多是小摊,也有好几家老字号的商铺,摩肩接踵,自然小偷小摸也多。南宫碧落一身捕服,尤为打眼,震慑了不少人,不过倒没有发生避而远之的事。老百姓里有打招呼的,好几个流氓地痞看见她,也是主动迎上前,点头哈腰献殷勤,想来以前在南宫碧落手上吃过亏。
有了这些流氓混子帮忙,不费吹灰之力她们就找到了朱大富。朱大富是个满面油光的屠夫,满脸横肉,她们去时正光着膀子给人切肉,手起刀落,摊子都抖了三抖。几下就把猪骨剁得匀匀称称,说话粗鲁不讨喜,摊子前的客人倒没少。
“南宫捕头,这猪头富老几辈儿都在这里卖猪肉,价格公道,从不缺斤短两,他虽然有狂病,伤过人进过牢子,但平日里人还是不错,他不会犯什么事儿吧?”说话的是个出了名的混混儿,名猴三儿,尖嘴猴腮,留了两撇小胡子,是东街一霸。曾经还找过刚当差没多久的南宫碧落麻烦,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是南宫碧落手下线头。
南宫碧落笑了笑,拍了拍线头的肩,就去找朱大富问话了。朱大富见南宫碧落打扮,脸色不太好看,又听她来意,一刀劈在菜板上,菜板一下就裂成了两半。
“猪头富你发什么疯!”猴三儿当即喝了朱大富一句,生怕南宫碧落生气。
南宫碧落倒不在意,看了一下他的屠刀,弯唇笑道:“庖丁十三式,你是练家子。”
“练过又怎么样,你要问那妓子的事,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别挡着我做生意。”
“猪头福,你个混东西。”猴三儿一下子攀上朱大富的肩,他人不算高,像挂在朱大富身上,在朱大富耳边低声道:“你看见她那身衣服了吗?她是南宫碧落,是衙门里的人。你得罪了她,我在这条街上还混不混,你丫的还混不混。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犯病。”
朱大富一抖,像抖虱子一样就把猴三儿震了下来,“衙门里的人又怎么样,我朱大富在这里做生意就没怕过谁,我要是犯了事,她拿我便是,问那个妓子,我就是不想说。”他脸甚至脖子都涨得通红,梗着脖子瞪着周围的每个人。
曲水眉头一皱,就要动手。南宫碧落看了看周围看热闹又碎嘴的人,制止了曲水,她剑鞘尾端一挑,就在挂钩上挑了块猪背肉,扔在案板上,“我买块肉,要瘦不要肥,去筋膜,你给我剃干净,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朱大富皱眉看了南宫碧落一会儿,重新拿起刀,就将南宫碧落挑的肉处理干净,并用油纸打包,动作麻利,绳线一搭一结,就包裹妥当。
“几钱?”
猴三儿立马上前道:“怎么敢让您给,南宫捕头,我来结。”
朱大富却道:“这包,五十铜。”
南宫碧落没带铜钱,就放下了半两碎银,朱大富却不碰,“找不匀。”
“不用找了,当赔砧板。水儿,我们走。”南宫碧落拿过了猪肉,便带着曲水离开猪肉摊。
猴三儿给了朱大富后脑勺一下,就赶忙追上了南宫碧落,“南宫捕头,猪头福他以前犯过病,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不过猪头福从来不沾女色,一直打光棍儿,平日里又抠得很,怎么可能去鸣玉坊。”
南宫碧落没接猴三儿话,只是道:“你知道周彬吗?”
“知道。”
“带我去找他。”
他们一起去了周彬家,一间破草房,家徒四壁不闭户,进屋却没有见到周彬人。问了邻居,邻居也不知道周彬去了哪里,他们又回到街上。
“没关系,南宫捕头,这小子喜欢给人打散工,手脚又不干净,说不定又去哪户人家做活去了,或者去偷鸡摸狗了。我去帮您打听,保证帮你找到他。”猴三儿说着,南宫碧落一句话没说,他就自顾自叫上街边几个弟兄去找人了。
“呵呵,小姐,当初猴三儿嚣张得对你又是指,又是调戏的,现在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又怂又狗腿。当时你留他腿,现在还真省事。”
南宫碧落没有理会曲水的调笑,当初这片是她在管辖,什么人都有,地头蛇最多。见她是个女流,没少找她麻烦,结果反倒被她收拾了不少。她已经很久没有巡过街,遂在东街走了走,也顺便看一看那个周彬是不是在市集里扒窃,却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