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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异香扑鼻而来,在风飘絮的带领下,南宫碧落进入了竹屋,刚进屋子,门扉立即合上。本以为里面也会是符合外观的雅致格局,却不想一进里面如同走入了黑夜,四面都蒙着黑布,视野模糊不清。大概看到屋子内似乎有许多摆放的饰品,用桌子或木架摆放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昏暗中,南宫碧落感觉手腕被风飘絮牵住,风飘絮拉着她往里走了几步,走到一个架子旁,摸索着什么,只听得一声异响,屋子里亮起了昏黄的光,蜡烛在蒙纱的灯架里点亮,屋子里的情形看得清楚了一些。
可是南宫碧落却猛地瑟缩了一下,浑身一抖,她的面前摆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头,正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盯着她,睁开的眼睛是纯黑色,还是个雌雄莫辨的光头。仔细一看是一块椭圆光滑的石头,但却敷上了一层人的脸皮。
“这是、”南宫碧落浑身发凉,眼前就像一颗真的人头,她忍不住想要抬手去确认一下,却感觉风飘絮轻轻扯了扯她。
“这是雕出来又敷的一层画。”风飘絮知道南宫碧落的感觉。
“画的?”南宫碧落觉得不可思议,无论是雕刻的工艺和画工都几乎以假乱真。
她再往四周一看,断手、断指、半张脸的人脸画、满脸刀疤的脸皮,还有人脸上的嘴鼻口舌等等应有尽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摆在周围,就好比一个分尸现场,让人不寒而栗。
窗檐房梁挂着各种动物风干的尸体,房梁底下就是青绿色的蛇,铁钩吊着蛇尾挂了一排倒垂着,信子翻在外面,肚子被破开,腹内空空。屋子的正中还摆了张搭上血红色桌布的方桌,桌上放着一个香炉,炉子里飘着青烟,南宫碧落觉得头有些晕。屋子里太压抑,也太诡异,饶是她也觉得很不舒服。
“你没事吧?”风飘絮察觉出了南宫碧落的异样,“这屋子里燃的香是去除异味的,可是带有些许迷幻作用,刚才吃下的药,就是防止不适。”
南宫碧落定了定神,已经从惊讶里恢复,哭笑不得道:“看来风老板的顾虑是对的,这屋子里的东西真是吓我一跳。”
“少见多怪!”
突然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自屋内响起,一名老妇从屋子侧面掀起黑色的帘布,走了出来。
只见她走到当间的红布桌旁,手拿着香炉转了转,整间屋子的黑布就升了起来。屋子外面的阳光也照了进来,让阴森森的房间亮堂了许多,而她则坐在了桌旁,手里拿出一只精巧的玉锉磨着指甲,五指修长,是双很好看的手。
南宫碧落注意力一下就被来人吸引了去,打量起来。
坐在桌边的人发丝白得泛银,脸上皱纹倒不多,仍见年轻时的风韵。身板挺直,身量修长,穿着绛红衣衫,气质雍容,有些慵懒地靠在桌边,细心地打理着指甲。不经意的抬头一瞥,有种高贵而冷漠的睥睨,给人以她并不是个老人的错觉。
“青竹苑不欢迎陌生人,你忘了吗?”老妇说话时耷拉着眼皮,很随意又不容置疑。
“不敢忘。只是有事想请您帮忙,希望破例一次,下不为例。”风飘絮回道,很是敬畏的样子。
老妇不再摆弄指甲,盯着风飘絮低垂温顺的眼看了一会儿后,道:“知道我这里的规矩,还让你明知故犯的事,可以听听。”
“是这样的,最近京城里发生了扒人皮做纸扎的凶案,凶手似乎故意针对娼门女子,各种人皮纸扎围绕着鸣玉坊抛弃,那些人皮经过加工制作不太好拼接,便想来请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出线索,尽快抓住凶手。”
“我记得查案是衙门的事,什么时候,你也有这个心思了?”老妇听完没说答不答应,问了话后,就把目光看向南宫碧落。
南宫碧落一直没有擅自插话,当老妇看来,她才道:“南宫碧落见过前辈,晚辈是都察院的捕头,查案遇到困难,才叫风老板帮忙。听闻前辈博学多识,希望前辈赐教,给陷入迷境的凶杀案点个明灯。”
“南宫碧落。”老妇端详着南宫,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你倒会扣高帽,花言巧语。”
她见南宫碧落端正站着,神情恭敬柔和,并不反驳,便又道:“这个忙,倒也可以帮,不过——你得给我一样东西,我才帮你查案,就怕你不肯给~”
“前辈尽管开口,我有的东西,一定不会吝啬。”
老妇冷笑了声,“有的,这东西每个人都有,只是没有一个人会对它慷慨,何况只是为了查案。”
南宫碧落皱了下眉,“什么东西?”
“你的命!”
原本坐着的老妇,一下子出现在南宫碧落跟前。
南宫碧落惊了一下,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老妇的身法很快,不亚于司徒和之前见过的魅姬,猝不及防就出现在咫尺之距,抬手就能用手中的玉锉抹了她的脖子。但南宫碧落并没有慌乱,直视着老妇深邃的双眼,不曾退缩,这双眼睛、
似曾相识。
老妇缓缓抬起了手,见南宫碧落气稳神定,丝毫不慌,她弯了嘴角,冰冷的指背轻轻触碰到南宫碧落的脸,缓缓滑下,“你愿意用你的命,来换真相吗?”
南宫碧落微微偏开了头,让陌生的手指离开了面庞,沉思了一会儿,道:“如果我的命能让一个杀人如麻的凶徒伏法,那么、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