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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无奈,只好又端起了酒杯。刘福通却直接将酒壶抵住了凤舞的唇瓣,又举高,微微倾斜着,里面的酒将洒未洒。凤舞无法只好接过酒壶的把手,高举着往口中倒了起来,流线一般的酒水,弯曲成了优美的弧度,落入了檀口。
本是赏心悦目的姿态,因着刘福通的逼迫变得不忍直视,都说女子地位不高,这欢场女子就更加轻贱,再美的皮囊,只是那一抹蹙眉豪饮时眼角的可怜。
偏生刘福通还在一旁道:“这才对嘛,人呀,知道自己的身份,站对自己的位置,迎合对的人,这一生啊才能衣食无忧,才能荣华、富贵~”
他的义子也在旁边起哄,凤舞这一会儿功夫,就是第二壶见底了,第三壶却已经递了上来。曹雨安几度想要开口,与曹凌风视线一对,也就忍下来,宾客只能在刘福通势力的哄笑中敢怒不敢言。
他们也是自身难保啊。
南宫碧落沉着脸旁观,曲水想要叫她想想办法。可是曲水也明白,她家小姐仅是个捕快,连刘福通身边的一条狗的地位都不及,单是韩业这个锦衣卫千户,官阶就压了都察院总捕几等,身不由己。
凤舞已入肚四瓶,刘福通却已经把第五瓶提起了,没急着给凤舞,凤舞的眼眸已经有些迷朦,这更让刘福通的占有欲和快感升腾,“凤舞,你是个讨喜的人儿,咱家呀想要你从此以后跟着咱家享福,你看如何?”
这是直接想要霸占凤舞了,瑶红的嘴唇微张,因为风飘絮挡在身前的背影而沉默合上。风飘絮不动声色看着刘福通那里,面具下的瞳孔微敛,仿佛一切都不为所动的镇定。
凤舞尚且还有些清醒,手拂在刘福通握着酒瓶的手上,欲拿过酒瓶,“凤舞残花败柳之躯,游弋于欢场,攀附不了公公的高枝,公公眼光不应该陷于凤舞,还有大把更好的人等着公公去征服。”
刘福通脸色一沉,握紧酒壶不给凤舞,冷笑道:“哼,咱家就偏偏看上你了,先前说了那么多话,要识时务,以为说来玩笑的吗?你拒绝就是拂了我的脸,违逆我的人,下场——呵!”
刘福通话未说尽,酒壶里的酒倾倒了出来,直接倒在了凤舞的胸脯上,在双峰夹缝里盈满了一些,刘福通将脸凑了过去。
饶是凤舞也克制不住身体的本能,猛然就推开了刘福通,从他身上站了起来。站得太急,酒劲又来得生猛,直接跌坐在地上,随同她跌在地上的还有啪的一声酒瓶摔在地上碎裂的声响。
舞台上,瑶琴一声弦断,宴会顷刻之间安静了下来。
“大胆!”韩业拍桌站了起来,腰刀一下就架在了凤舞的脖子上。
风飘絮拉住了瑶红,南宫碧落按住了曲水。舞台上的琳琅等人,压抑着冲动,慌忙地行了欠身礼,低垂着头,也隐藏了眼中的杀意。
刘福通看着空落落的手心,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食指动了动,就让韩业收了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凤舞,“你是铁了心不从啰。”
凤舞扶膝跪地,低垂着头不说话。刘福通眼睛一眯,站起身就抽出了另一边薛丁的佩剑,用剑尖抬起了凤舞的下巴,用剑的冰冷的刃面贴着那张称得上绝色的脸缓缓游走,他笑了起来,“咱家还挺喜欢你反抗的样子,正好、”
杀鸡儆猴!
刘福通的剑抬了起来,在落下去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且慢!”
风飘絮疾步走到刘福通面前,将地上的凤舞挡在了身后。紧随着她的瑶红,连忙把凤舞扶了起来。
二楼,南宫碧落放在扶栏上的手不自觉微微握紧栏杆。
但见风飘絮冷眸直视刘福通,从容不迫道:“公公要动气,该冲着我来。我的人冒犯了公公,也该由我承担。”
刘福通眯眼看着眼前与他身量相差无几的风飘絮,“你承担?”
“我是风月楼的老板自然我承担。扫了公公的兴,是风月楼的过失。不过凤舞卖身契在我手上,您想要凤舞,也得先问问我。”
“风飘絮,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韩业忍不住低声呵斥了一声。
风飘絮看都不看韩业,不慌不忙说道:“知道。刘公公是东厂督公,王公公跟前的红人。与王公公虽然只有寥寥几次会面,但他总提起您这位心腹。就算知道公公得尽恩宠,权力地位高人一等,但风月楼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讨去的,特例有一不可有二,规矩就是规矩。”
她说得斩钉截铁,身后的瑶红和凤舞却为她捏一把汗,瑶红随时注意着刘福通的动作,只要有杀意,就会挡在风飘絮跟前。
刘福通皱了下眉头,面具挡住了风飘絮的脸,不太能分辨这女人的神情。他虽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在王公公眼里与各路权贵打交道的风飘絮也属于有用的人,还不至于一下子翻脸,“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将凤舞让给咱家啰。”
“风月楼做的生意离不开凤舞以及楼里的任何一人。凤舞是我手里的头牌,莫说公公相中了,其他王公大臣相中的也不少,我要是丢了她,去讨好任何一个,不啻于杀鸡取卵,所以早就立下了规矩,风月楼能有今天靠的也是这些规矩。为了公公已经破了一次例,要是再开了转手楼里姑娘的先河,是不是谁都可以用权势来压我?风月楼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既然公公愿意让风月楼里的姑娘助兴,说明也是看得起我风月楼,留着长久解闷,总好过一时痛快,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