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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沉思了一会儿,“我可以不告诉小姐和夫人,不过也不敢保证能有所获,毕竟天外有天,和行尸楼相比我还太年轻。”
“尽力而为就好,我想逍遥侯也想不到你会察觉出这种药物,若是知道一定会毁掉鬼蝠妖和龙继他们的尸体。”风飘絮这么一说,警觉到了流觞的安危,“流觞,你今后也要小心,行尸楼总是无孔不入。”
流觞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尸体都在衙门验尸房,只有她一个人会在里面待很久。除此之外,她活动的地方就是医馆、太医院和家里,这三个地方她除了南宫碧落也不会和谁讨论尸体,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有劳风老板关心。”
风飘絮轻轻摇头,“无需多礼,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拉拢南宫的原因。”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感情对人的影响。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流觞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风飘絮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药箱背过,你们最初就是因为目的相同结盟。你虽然只是个情报贩子,处境却也不见得安全,你也多加小心吧。不过在南宫家的时候,你可以轻松一些,多去陪陪夫人。”
说完后,流觞就点头一礼离开了房间,留下风飘絮面对南宫碧落的房间独自惆怅。
也只是那么一会儿,风飘絮做了一次深呼吸,就起身下地,依流觞所言去找苏映月了。
南宫碧落和曲水都去了衙门,何五五婶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流觞也在刚才进了家里的药室。苏映月则一人在房间里,敲着算盘还时不时叹着气。
风飘絮去时,正好听到一声叹息,她敲了敲开着的门,就走了进去,看见了摆满了桌的账本,还有旁边一篮子的针线衣物,笑着问道:“干娘为何叹气?”
苏映月一见风飘絮立即愁绪去了一半,“飘絮啊,来来来快来坐。”
风飘絮便依言做到了苏映月旁边,见苏映月手中还有毛笔,便问:“干娘是在合账?”
“可不是,都是田租还有医馆和家里的琐账,算得我头昏眼花,最讨厌打这破算盘。”苏映月小孩子一般推了算盘一下,随后又伸手把它摆正。
风飘絮笑道:“不想算就休息一会儿吧。”
“哎呀,我都休息了一上午,不算不行。老五是个大老粗,巧姐随夫不会看账,几个小的又各有各的忙,我那闺女和她爹一个德行,一身江湖气对钱没个底,我再不管以后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喝了西北风,愁死我了都。”苏映月年轻时想当甩手贵妇的。
风飘絮眼睛瞄了一眼账本,对合账的内容已经有了底,“干娘,虽说南宫家开销和收入的项不算复杂,但也可分账合计啊。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笔款项合重了,才一直平不了账。”
“嗯?我看看,哎哟,还真是。”苏映月拿起账本一看,恍然大悟。
风飘絮看着她又拨起了算盘,开始还挺快,慢慢地又有些烦躁起来。风飘絮见状立即道:“干娘,你要是愿意,就将账本给我吧。”
“你来合账?”苏映月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要点账核算,见风飘絮点头,她眉开眼笑,“愿意愿意,你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来来来。”
苏映月将一大摞账本连带笔墨纸砚和算盘一起压在了风飘絮面前,她揉了揉肩膀,就笑眯眯看着风飘絮有条不紊地拨弄起算盘来。那模样真是喜在了她的心尖上,她张口想要和风飘絮说什么,又怕打扰她,就笑眯眯地咽回了话,拿起了一旁的针线篮子,将一件破损的衣裳缝补起来。
风飘絮抬眸一看,那衣服是一件捕服,她便主动搭了话,“干娘,南宫的捕服不是好好穿着去衙门了吗?这件从哪儿来的?”
“就是上次她去过刘福通寿宴后换下来的,她一把甩在了一边,我偷摸着捡起来了,她还不知道呢。”苏映月仔细地穿着针脚,有时还会将针在头发里摩一下,“其实从她当差以来,每一回破掉的公服我都偷摸着捡起来一件件缝好后收起来了,一个箱子都快满了。喏,角落那儿。”
苏映月朝角落里努了努嘴,风飘絮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两个大木箱,疑惑道:“不是只有一个箱子吗?另一个是?”
苏映月冷哼了一声,“另一个是她死鬼老爹的。你说我多好的一朵花儿啊,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丈夫和女儿呢?南宫昊天那个混蛋,等我百年归老后,一定得去奈何桥上把他好好数落一顿。”
风飘絮神情有一丝不自然,好在有面具加上苏映月也没注意,她便定了神轻声道:“干爹一生奔波,平冤请命造福百姓,该上天转世享福去了,干娘怎么还盼着他在阴间候着呢?”
苏映月冷哼了一声,倒和风飘絮扯起这些迷信之说来,“哼,不等我就投胎转世?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就连孟婆汤他也不敢喝,一定会等我下去把他骂够了才行。”
风飘絮听了玩笑道:“干娘,干爹是不是很怕你呀?”
苏映月却是幽幽一叹:“什么才算是怕我?说他怕我吧,就敢这么扔我一个人死去了。说他不怕我吧,自打成亲以来还真的就没和我红过脸。没成亲之前倒是经常凶我。”
苏映月用指背勾了下眼角,好像有些红了眼。风飘絮心里一痛,立即笑着追问道:“那你和干爹没成亲之前是什么样的?听说追求干娘的人从状元到侠客,十分之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