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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雅静的山头突然冒出了许多粗旷壮硕的汉子,个个镰刀钢枪宽刃刀手中拿,凶神恶煞能吓退狼,前后左右把商队围困在了当间,站在丘陵上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当头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一脚跨在石头,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宽刀肩上扛,痞里痞气,声如洪钟冲商队喊道:“响马山头佛爷坐,菩萨还得落层皮,底下拉挂子的懂规矩就留下尖头,也省得爷爷动了刀。”
这一声吼得不比刚才差,喊声还在山中来来回回荡,让人心惊胆颤,这是遇上了山匪了,商队仿佛瓮中鳖、网中鱼。
商队老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慌慌张张喊道:“莫动刀、莫动刀,道上有规矩自当奉上买路财,来,给诸位爷爷呈上去。”
商队护卫头领青着脸,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上前去往山头上的领头土匪一抛,土匪的宽刀就一下子掂住了包袱,再将刀刃一抖,包袱就到了手中。他先是掂了掂重量,又打开来看了看,白花花的银子让他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他将包袱抛给身后的小弟,冲商队道:“还算上道,弟兄们放行。”
商队老板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重新爬上了马车,商队就在众山匪的围观下继续又往前走,光头盯着商队舔了舔嘴唇,咧着嘴笑,在那双残酷的眼睛里底下的不是人,是肥羊。
商队从土匪的包围里离开了,都松了一口气,前头山连着山,离城还远……
青山缈缈云雾绕,本该是人间仙境,哪知仙也不来神也不保,却道是血流成河藏地狱,毁尸灭迹匪逍遥。
十天后,京城顺天府衙收到了报案,马员外家的马老夫人哭天抢地报案,说他儿子走商音讯全无。
都察院。
顺天府衙的徐晃来了都察院找王锐喝茶,愁眉苦脸诉苦说起了西南的匪患。
“这西南匪患还真是消停一年狂一年。派兵去剿吧,一下子就没了影,山多地势杂的浪费朝廷兵力,不管吧又为祸一方,靠地方整治收效甚微。”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剿匪不是一蹴而就,朝廷也在想办法。徐大人管的是京城治安案件,今儿得闲来我这儿怎么说起了西南匪患的事?”王锐为徐晃添了茶。
“唉~还不是最近被马老太太闹的,她儿子去了益州走商,音讯全无,派人去找也没找到,我们就猜测多半是被山匪给杀了,这种案子一般只能悬着,可怜老太太八十了,小孙子才几岁,儿媳妇又去得早,也不怪她总上衙门来闹,隔一阵子就会有一件这种案子,头疼啊头疼。”徐晃苦笑,他喝了一口茶,问道:“说起来南宫捕头呢?今儿怎么没看到她?”
王锐听到南宫碧落也叹了一口气,“她啊,近几日又帮林大人破了几宗案子,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办差一向有自己的一套,只要不犯事,我也就随了她,有急事召她倒也有法子,怎么你有事找她吗?”
徐晃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之前她帮着老陈抓了几个匪首,也算是帮官府和百姓出了一口恶气才提到她。王大人啊,你手下这员干将可是让我好生羡慕。”
王锐也摇头失笑,“能干是能干,也没少让人头疼,别夸别夸。我看陈捕头也挺好,比南宫碧落那丫头省心。”
“哈哈哈,也是个不省心的,有时候我还得看他脸色。算了算了,还是不提他们。大人,李恒这个缺,朝廷还是没有安排吗?”
“唉~没有,恐怕只等过之后的秋闱一过,才补缺吧,希望来的也是个肯干实事的好官。”
“嗯,说得也是。不过这选官一事,司礼监那边有什么动静?”
“听南宫说,薛丁落网,王瑾手下锦衣卫在江湖上发生了几次械斗,死了不少人,掺合不到秋闱上。我现在愁的是、”王锐一下子收了口,五福村宋擎天一案还不能泄露。
徐晃追问:“愁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哈哈哈,王大人还和我打哈哈,好好好,我也不问了。”
二人又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京城近日还算平静,至少表象还算平静。
南宫府。
自从解决了薛丁的事,南宫碧落又是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今日的她没有去都察院,只因上次新招的几个小捕快总缠着她要她教授几手武功或者查案的秘诀,她不堪其扰又不想打击了年轻人的热情,这种差事就交给了曲水,而她则在家中偷个闲。
说是偷闲,还是窝在书房处理积压的案件,她先整理了一下积压案件的进展,又作出了下一步安排,这才拧着后颈歇一会儿。
南宫碧落打开茶盖想要喝点水,才发现水也没了。曲水没在,她只好自己去打点水,还没起身,一阵清香飘来,苏映月端着托盘进了书房。
南宫碧落咧嘴一笑,“娘,什么这么香?”
“你是狗鼻子吗?我和觞儿研制的解暑汤,你有口福了。”苏映月白了安坐着不动的南宫碧落一眼,然后舀了一碗给南宫碧落端过去。“喏,提神解乏的,不许剩下。”
南宫碧落笑着点了头,清凉而微黄的汤里什么都没有,像透明的琥珀看着就很舒服。南宫碧落拿勺子搅了几下,先尝了一口,眼睛一亮,随后几口喝光,赞道:“娘,你和流觞还真是家里的宝。”
“油嘴滑舌。这是我自己用来解暑的,你就是小白鼠。”苏映月将空碗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南宫碧落书桌,嫌弃地撇了撇嘴,“你这几天在外面跑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