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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俞点苍呢明明已经被瑶姬吸引,渐渐放下了苏映月,却仍固执不肯承认,或许苏映月就是他行走漂泊时抬头时的那一轮月光,他固守着对一个得不到之人的痴情。是骄傲也罢,是不愿服输的自尊作祟也好,他对瑶姬总是看不出喜怒的冷淡,义正严辞的拒绝,但每每真到了下杀手的时候,他出鞘无悔的剑又偏偏停在了她的面前不忍下手,数次如此。
不该有的温柔如同泥沼让人越陷越深,瑶姬如此,俞点苍如此。两人互相敌对着又互相吸引着纠缠了两年,江湖多的是恩怨情仇啊。仇杀处处是,浪漫也会在不经意间降临,他们又一次江湖偶遇,那一次他们同遇雪崩被困雪山。千树银装的夜景,太过温柔的月,那一晚瑶姬克制不住勾引了他,俞点苍也把持不住……
素来禁欲冷清的剑客在被困雪山的几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停向着柔媚多姿的绝色美人索取,荒唐而多情。
可当积雪融化后,瑶姬却留信离开了,像带走了俞点苍所有的欲。
“雪山的时候她对我用了药,我们有了不该有的关系。”俞点苍用一句话带过了雪山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没有药结果都一样。
瑶姬留信走了,她不再时不时找俞点苍麻烦,只希望以后江湖再见他能对她这仍是杀人生存的女人留些情面,可俞点苍当时只有该死的自傲,他不怨瑶姬,却也绝口不再提瑶姬,二人如同陌生人,就连后来瑶姬托人送来的求助信他也狠心烧掉。
就是那次狠心造成了他一生的悔恨,瑶姬接取任务中受了伤被人胁迫,为求自保的她勾搭上了平千山,寻求了平千山父亲的帮助,并在那时习得了摧心掌盗走了寒玉功,平千山父亲病逝,平千山发疯一样寻找瑶姬,但后来不了了之,只因为瑶姬已经是兴盛起来的行尸楼里的魅姬娘娘。
“那时的行尸楼刚刚兴起两年,但江湖上不少高手都依附了去,可谓是神通广大。平千山不敢惹,或许也是对瑶姬还有旧情,他远走了西域,带走了他和瑶姬的孩子,十年前才又回归中原,也不知怎么的他非说寒玉功在我手上,八年前与我比武死在了我手里。我这一生亏欠瑶姬的实在太多了。”
俞点苍闭上了眼,流觞低呼:“俞前辈定住心神控好内力,不然你的伤口又会崩裂。”
她给俞点苍抹上了凝血散,屋内女人都沉默不言,只有何五感慨道:“难怪十年多前行尸楼猖獗之时,老爷邀你一同对付行尸楼你总是百般推诿。”
“我辜负了瑶姬,也对不起昊天的信任啊。”俞点苍让流觞停了手,也许伤口流点血痛一点他会好过一些。
“老俞是我对不起你呀!”此时安静了许久的左华章捂面痛哭起来,“原来你和魅姬早就认识,我还自以为是地以为你横刀夺爱,在那么重要的大事中气走了你。都是那个恶老太婆太歹毒,暗中煽风点火,是我的错,呜……”
苏映月拧起了眉,心情浮躁。她扒下左华章的手,用银针扎在了他脸上,“年过半百的人了,捂着脸哭什么哭!”
左华章是想哭都不能哭,苏映月定下心来继续施针。
“师父,老左口中的恶老太婆是?”
“岑太婆,也就是当年和你爹一起去查办行尸楼的几人中的一个,不过经过我这些年的查访,她的真实身份是黄河水鬼浪沙影。”
“浪沙影!”南宫碧落一惊,静待俞点苍下文。
“我一直因为魅姬不肯与行尸楼过多接触,直到十年前他们行事突然凶猛,杀了好些个朝廷大员,昊天召集江湖朋友查办但都只是抓了些杀手,还不停有江湖朋友遇难失踪,未曾触碰到行尸楼核心。后来一对老夫妇主动找上了昊天,说是有了行尸楼的线索,正巧我和左大哥樊丁山在京师他便邀请我们一起查办。岑太婆就是樊丁山带来的,说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樊丁山和那对老夫妇现在何处?”
俞点苍摇头,“樊丁山已经死了,这么些年为了调查昊天的死因,我一直在找当年的线索,樊丁山与浪沙影不清不楚,可能受制于浪沙影,也可能早就投靠了行尸楼,我找到了他的墓,掘棺检验过尸体确实已死无误,至于那对老夫妇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们名不见经传,又年事已高,就算活着恐怕都作了古,当年我又意气用事早走,没能一直跟踪案情,实在没能查到。只是知道他们是从江南那边来的,儿子是打铁匠。”
“江南,打铁匠。”南宫碧落喃喃自语。
“落儿,我知道你想挖出行尸楼,想找到昊天的死因,不过为师想求你一件事。”
“师父言重了。”南宫碧落从来没想过会从俞点苍口里听到‘求’字。“师父您说,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能不能饶过竹无心?她的罪孽我来承担。”
南宫碧落蹙眉凝视了片刻,摇头叹息道:“师父,如果我和娘亲之前的判断没错,那竹无心是白薇散人的话,那么她的经历就和瑶姬完全对不上,但不能否认她可能会与师父认识的瑶姬有联系。所以师父你不必再为了她与剑痴前辈结怨,现在江湖上的情况就与十年前那么相似,只不过召集江湖人的事变成了剑飞霜在做,没必要再树剑痴这么强的敌人。所有谜团我会一一解开。”
俞点苍还在惊讶竹无心竟不是瑶姬,又听得南宫碧落最后一句,感慨道:“你这话和昊天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