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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就在主山上,这南宫碧落能掐会算不成!
凝烟想先将她骗去见风飘絮,可非但没让她上当,当南宫碧落从偏门进入少林寺时,一句‘师兄,劳驾拦住她们’,她和曲水还被拦在了院门之外。凝烟胆子再大,涉入江湖后也不敢贸然在少林撒野,只能看着南宫碧落消失在她面前。
“你们主仆怎么都那么讨厌!”
“嗯?”曲水本来还在为连她都被拦而焦虑,一听凝烟的话她就瞪大了眼回头,“怎么又有我事?这次明明是小姐气你。”
“哼!”凝烟不想理她。
“喂我说秦嫣然你哼什么哼?讲点道理好伐?”曲水被这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包围,连最近的吴越之地口音都给带出来。
“什么好伐,乱七八糟学什么口音,不伦不类的。”
“你!行,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曲水自顾自寻了个台阶坐下,也不知是顺气还是在等南宫碧落,总之不想看凝烟的脸。
凝烟也翻了个白眼,又往院门里面望,这两人一人坐在台阶背对着生闷气,一人在院门来来回回走。就连守门的僧人也不免多瞄了两眼,本着和尚少惹是非的佛性,他们又很快如同罗汉入定一样站立,任由曲水和凝烟隔一段时间就视线不期而遇,又相看两相厌一般各自转开,反反复复好些次,每次都能默契撞上视线。
少林,大雄宝殿。
南宫碧落在大雄宝殿见到了方丈了空,又经由了空带领到偏院一处禅房,里面就是她要见的周长德,本以为还会劳烦他们去将人带来,没想到了空已经提前安排。
“大师,我……”南宫碧落一直靠书信与少林联系,还未曾亲自拜访,如今跨入少林,她有很多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暂勿多言,先了却你所急之事要紧。”了空和善地打断了她的话,还将房门推开,“不过你要有些心理准备,这位施主的状况……”
南宫碧落闻言也就不废话,跨门而入,只见她要见的周长德现在已经浑身瘫痪地躺在床上,骨瘦脱相,精神萎靡得不像一个活人,一双混沌的眼只剩一丝神志尚且残留。
“秦姑娘等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副模样,老衲已经尽力救治,可能也保不过七天吧,罪过。”了空为周长德还要受七日罪感到悲悯。“他说话已经很困难,但似乎也有事情要交代,你且与他相谈,老衲先行告退。”
“有劳大师。”南宫碧落送走了空便面向周长德,此时周长德已经抬眼看到她,她便问道:“你有话要告诉我?”
周长德点了点头,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他不太容易开口,南宫碧落便问:“周长发是你什么人?儿子?”
他又点头,这下他开口缓缓道:“不仅他是我儿子,剑飞霜还是我义子。我们父子三人本是效命王瑾王公公的厂卫,只不过……”
周长德喘起来,南宫碧落想了想问道:“只不过分配了不同任务,周长发打入青帮内部,你守住宋府,剑飞霜踏足江湖做了赏金猎手。可最后剑飞霜得罪了行尸楼身首异处,周长发久处青帮为行尸楼利益所蛊惑,转投风晨朝,但他或许也有篡位之心,一直不曾暴露他曾效忠王瑾,是故风晨朝也并没有利用他套取王瑾实力,只启用他当了个账房先生。连你也对王瑾产生了异心,这才将一封画着地图的暗信转交他人,不过为什么是曹凌风曹老板?难道他也有什么背后势力?”
周长德点头又摇头,他赞许地看了南宫碧落一会儿才积攒了力气,继续道:“曹凌风背后并无势力,但早年小老儿曾受过他恩惠,也深知他虽为商贾依仗黑帮铁血发家,但对阉党是极其痛恨,故将一些线索转交,没想到到了你手里,那也是天意如此!”
他想到了什么来些许神采,又继续道:“想我为王瑾拼搏大半生,却仅仅因为我长相不讨他欢喜和不会武功就不得重用,一直只能做些卧底和富商大官府上的低贱眼线。霜儿愚忠王瑾,最后身首异处也换不得王瑾一丝重看,我们兢兢业业还不如刘福通这种嚣张跋扈为他招惹麻烦的哈巴狗。发儿会叛变我一点也不意外,你要说他没有透露王瑾势力那就错了,只不过他没有告诉风晨朝而已。”
南宫碧落皱眉一想,“莫非他早就知道行尸楼背后另有其主?”
“呵呵。”周长德又点头,“行尸楼背后另有其主,而且是朝里了不得的人,我也是后来才将一切想明白。其实我最初也不是特指要入宋府,而是要负责看着江南官场,我年事已高,进入应天府尹府上是最好的办法,没想到宋擎天竟然会让我得以知道一件大秘密,也是这样我才推测出行尸楼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南宫:“他是谁?”
“他是……”周长德眼神示意南宫碧落靠近,南宫碧落皱眉还是照做,他便在她耳边吐露了三字。
“竟然是他!”南宫碧落觉得惊讶却又不意外,但尚且还有许多困惑,尤其是朱洪彦为什么要竭力袒护他?圣上又究竟知不知道?
此时周长德又道:“没错就是他,他的野心之大要囊收江山,若不是准备不够充分,也许他的计划会提前十年。现在行尸楼不复存在想来他就会更加谨慎小心,但偏偏便宜了王瑾。我不会让王瑾好过的,我要让他知道小老儿残躯一副也能叫他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跌落下来,蝼蚁可翻天,人岂不枭雄?他轻视我,我便让他知道失败的滋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