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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呵,这个自称倒是新鲜。行了,谅你也不敢。只不过现在连宫中打盹儿的那只老虎都已经介入了,难道真要向秦致远那个青生竖子妥协吗?逼急了,斗得死个王锐,拉得下个徐晃,赶得走个林颜寿,就能够杀得了一个秦致远。”
“公公!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伤害秦致远。我会想办法把他拉拢过来的。”
“答应过你?看看你现在做成了什么?与其相信你会把他拉拢过来,你倒是被他迷得死心塌地的,真就那么想当御史夫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三司总捕和咱心腹的位置满足不了是吧?”
“不是,我明白我更需要的是什么,一个秦致远罢了,我是心属于他,但不会因此而让自己吃亏。若能以感情所束缚,我想对于公公更有利,风飘絮她们就是被感情所迷惑,早晚也会成为公公的阶下囚!”
“呵,你这一点倒让人惊喜。钱护把你救回来的时候,本以为就是个废人了,没想到还挺有本事,只是咱之前提醒过你,别太得意忘形,别把重心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咱家要看结果。”
“公公想要结果可以,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秦致远,也可以逼走曲水和京城里碍事的杂鱼,风飘絮对我起了疑,曲水是不宜留在身边了。甚至还可以引诱出公公一直想找的流觞,我不信此法一出,她还藏得住。”
“呵,你是又想打着司礼监的名号,去做什么?”
“公公也别怪我打着司礼监名号,我越可怜,他们就越下不去手,我才越能为公公分忧。若是公公不乐意,那我另想他法。”
王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行,我也想试试秦致远,找出流觞,就让你再去试试吧。”
“是,那我即刻去准备,告退。”
“南宫碧落。”王瑾忽而又叫住了她,“你说曲水不宜留在身边却不是杀了她,很奇怪呀。咱有时都分不清你是在假扮失忆的人,还是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
“真真假假,连公公都分不清,那不是好事吗?曲水,一个小丫头罢了。公公要她死,我便让她死,公公若高抬贵手留她多活几日,当我的棋子,我就有办法迷惑他们,也算感谢她对我这些日子的细心照顾。人,还是要感恩一点点的,对吗?”南宫碧落笑起来。
“你这神情拿捏得真是越来越好了,利用曲水?有些意思,拭目以待。”王瑾挥了手。
南宫碧落走后,他的笑却收敛了去,冷道:“火候还是不够,倒也值得打磨。”
曲水听闻南宫碧落入了宫,心里就又开始不安,她一直守在宫门外等候,就想知道老太监又找她做什么,但等来等去都等不到。
等天都亮了,她悻悻然回家,才发现南宫碧落早就从另一个宫门回到了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她回去就叹了气。
曲水还来不及询问,她已经说道:“你去哪儿了?彻夜未归,休息一下吧,我已经向衙门里的弟兄下了令,今日会很忙了,你乖乖留在家中。”
“小姐,又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南宫碧落叹气,恰逢樊二已经来报准备就绪,南宫碧落便又道:“水儿,你留下。小樊,我们走吧。”
曲水觉察到不对,一路跟踪着南宫碧落,却见她已经带人包围了迎春院,而久未露面的凝烟,此刻却是挟持了吕三娘。
第295章
凝烟昨夜入京城,先后去了几处曲水可能在的地方,都没能见到曲水,她也便折转回了迎春院,想办法进入后,迎春院夜晚要接客,等到吕三娘不再那么忙的时候,才能与她会谈。她也趁此时机让琳琅带着众姐妹藏去了普渡庵,有宜静庇护,想来也不会遭受官差无理取闹。
迎春院也因着凝烟在,吕三娘没有让客人留宿,临近天破晓才得空与凝烟会面,这些年间也打过几次交道,凝烟冷淡直白的性子,吕三娘反而挺喜欢。什么也不必寒暄,一见面开门见山就说明了会面的目的。
吕三娘听闻凝烟的转达,道明还好还没着手套取大内毒针解药,毕竟要真是被王瑾盯上,她自己或许就罢了,一院子的人和她背后撑腰的金主被殃及,那并不明智。了解了现在风飘絮的境况后,吕三娘也说明了现在朝中局势,王瑾在王锐死后,在朝中几乎就已经独霸专权,无可抗衡,但却一改以往任用暴戾之臣的作风,重用南宫碧落。
看似是想走怀柔之路,实则只是明面低调,暗地里仍然扩充势力,只是因为不想让皇上对他警戒,毕竟任他权势滔天,不握兵权,臣只能是臣。本来朝中一片喑哑,无人再敢与王瑾明面作对,忍一时算一时,南宫碧落的手段也不烈,遭骂的也是她一个不属正规官职的捕头罢了。
但自从金陵遭受偷袭后,朝中文官突然开始拉帮结派,有意无意开始兴起了抨击宦官党羽的士节高义之风,虽然王瑾党羽有意打压,但朝政腐败,宦官把权,民不聊生的言论还是四起,徐晃会被拉下马锒铛入狱,也不过一首明节正气的抒怀诗作,被王瑾视作了那些文官影射他的言论。
徐晃死讯一出,此前抨击之声戛然而止,足见王瑾的影响力,南宫碧落背惯了骂名,任由言论再怎么诋毁她一个小小女捕,王瑾自坐稳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大太监之位。但经由此,朝中还是拉结起一股反对阉党政派的势力,皇上不能不管之下,王瑾也只能加注手中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