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主角总想捕捉我_分节阅读_123

      妈妈的声音很好听,以至于让他把这一百个数字牢牢地记在心里,他想告诉妈妈他记住了,但是……第二天,他再也没有看见过妈妈。
    爸爸是个武术教练还有张证书。
    林嵘一直很崇拜爸爸,因为他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会舞刀弄枪,街坊邻居都把他们的孩子送过来让爸爸教,只是,爸爸从来不教他武术。他起初哀求过,结果被打了一顿,他也偷学过,被发现后打的更惨了,后来他只能在学校里偷偷让在爸爸班里上课的小伙伴教他。
    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武术,只是每当那些小伙伴做得好的时候,爸爸总会夸他们,他……很想被爸爸夸。
    爸爸的脾气并不是很好,还喜欢喝酒,醉了之后会撒酒疯喜欢打人,以前妈妈常被打。而他总会被妈妈藏到床底下,听着低低的抽泣和各种东西被砸坏的声响,惊恐地抖着身子。
    林嵘还记得,老师讲的故事,她说,黑暗是最可怕的。可在他看来,黑暗是最安全的地方,仅此而已。
    妈妈不见了之后,爸爸喝酒喝得更厉害了,一天中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撒酒疯。他常常看到爸爸用凶狠地目光看着他,咒骂道:“看什么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林嵘你就是个多余的。”
    这样的爸爸让林嵘很害怕,他躲进妈妈以前常常让他呆的床底下,爸爸却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揪出来,狠狠打了他一顿,他第一次明白妈妈曾经有多痛。
    从那以后,爸爸就常常打他,他想跟老师说,可身上的青印子在第二天上学前就会消退,看不到一点痕迹,可依旧很痛,痛得恨不得身体不是自己的。
    有一天放学回家,爸爸又打了他一顿,他哭着挣脱跑到了学校,跟老师说爸爸打他。老师看到青印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找了爸爸谈话,结果,他回到家被打得几乎起不来。
    那天,他明白了,原来老师是没用的。
    他找过其他的方法自救,比如被打之后去找邻居阿姨叔叔,得到的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每次的希望都是绝望,他最后一次选择去求助,他没想到的是,爸爸和那些穿着代表正义衣服的叔叔们是朋友,然后,他被关进了院子里的黑屋。
    开始他还哭闹过,哀求过,抱着爸爸的腿喊着:“爸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后来也就麻木了,无所谓了。那年他小学二年级。
    爸爸还是让他去上学,但是限制了时间。每天四点半放学,四点四十必须到家,一路都是忍着痛跑回来的。
    作业不能带回家写,一回到家就得呆在黑屋里,饭只有学校里的一顿,根本不管饱,常常会在半夜被饿醒。
    他没有放弃自救,老师没用邻居没用那些人没用,那就靠他自己。他开始变得很听话,任打任骂,开始爸爸还不信任他,在黑屋里装了摄像头,他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一定不是好东西。
    于是他更乖了,偷偷在学校图书馆查这东西。原来这东西叫做摄像头,冒红光的还能在黑暗里把所有的东西照得一清二楚。他开始害怕,这东西只要在一天他的举动都会被发现,如此他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一辈子很长,他可能都活不到那个时候。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可逃跑有什么?他还是一个孩子,乞讨被发现会被送回的,送回后他的处境会更糟糕,他必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避过一切。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查到了摄像头的弱点——死角。
    爸爸只安装了一个摄像头,他只要找到那个摄像头的死角,就可以准备一切。
    如此,回到黑屋变成他每天最期盼的事情,他也学会了如何演戏表现的麻木失去生机,他知道爸爸最喜欢这幅样子的他。
    后来他发现了摄像头的死角,幸运的是那个地方是整个黑屋里离爸爸教武术最近的地方。
    一天只有一顿饭,他能做的就是在实行计划的时候有足够多的体力。他开始把中午食堂能长久保存下来的食物藏在离学校不远,很少人去的的小公园。起初藏食物的地方常常被夜猫野狗刨出,东西自然也就不见了。后来他把东西装进密封袋里,藏进水池中,虽然东西会有一部分坏掉,但至少留下来了。
    他在一步步实行计划,但最终目标还没有定下。有一天在食堂,一个学长和朋友坐在隔壁桌,他们在聊天,聊一本,讲得很激动,比方能主宰命运的只有自己,想要主宰命运必须变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在别人笑话那些学长的时候,他找到了目标,却仍在犹豫迟疑。
    他开始经常泡在图,一边用新华字典查生字。回到家趁爸爸不在观察地形,确定在黑屋的某处挖洞能看到爸爸教武术的一切。仅仅这些还是不够的,爸爸还没有对他放下警惕性,他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于是他每天一回到家就进黑屋,乖乖坐在地上,默默数数,如今他已经不仅仅会一百个数字,他会一千个一万个甚至更多。他要告诉自己要一点一点慢慢数,保持平稳,在有钟表的地方得跟着钟表数,确保准确,这很重要。
    等他准备好一切,已经是小学三年级。
    爸爸是个很吝啬的人,一年的时间,他不再在晚上睡觉和白天上学的时候开摄像头,他找到了更多的机会,但他仍然小心翼翼。他在慢慢学习怎么把动过的东西准确无误的放回原处,有摄像头在他担心自己动东西的举动会被拍下来,或者是东西移位引起怀疑。
    等他学会三年级已经过了一半,他仍在犹豫自己的选择,毕竟那是他的爸爸。直到有一天,爸爸又喝醉了,而他早已习惯,但这回他第一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绝望痛苦,再也没有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