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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百亩之田也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马上要春耕了,去岁天子没有行籍田礼,那么今年便应当会有了,到那时,卫初宴又有的忙了。
    她也早早地就开始做准备,秧苗是早已培育着了,人手也训练过了,只待太史和太卜选好日子,便要开始行吉礼。
    “这些年来,籍田礼也一直有的,然宴却是第一次参加,又处在籍田令这个位置上,因此常有紧张之感。近日以来,宴也翻看过许多关于籍田礼的记录,多少了解了一些,然而在几处细节上仍然有些疑惑,听闻大人曾数次经办籍田礼,在这方面您敢称第二,便无人能称第一。因此冒着叨扰的罪过,来向大人讨教。”
    处理了遗粮的事情,卫初宴选了个日子,去一位名叫徐治的大人府上拜访。这位大人年已古稀,早已赋闲在家,然而身子骨还很好,听说做过数十年的籍田令,大约是在任时常常需要穿梭在田野,因此得到了锻炼吧。
    徐治虽然老了,但精神尚佳,对于年轻人的拜访,也不怎么拒绝。相见以后,他见卫初宴姿容美、态度也谦逊,是年轻人中少有的不骄不躁之人,心中便有些喜爱,对于初宴的问题,是知无不言,两人相谈甚欢,后来徐治还留了卫初宴在府上用午饭。虽然本没打算在这里留饭,然而主人既已开口,卫初宴这有求于人的便留下了。
    两人往饭厅走时,迎面走来一公子,那公子约莫十六七岁,发丝拿蓝绸束起,看着很清爽,模样也不错,只是眉眼之间有些骄纵,见到徐治,那骄纵之色才褪去,先是乖巧唤了声“爷爷”,而后才看向搀扶着老人的卫初宴,见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有些好奇地将她望着,还是徐治带着宠溺地轻斥了一声:“这般盯着客人看,像什么样子?让客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徐府没有家教呢。”
    卫初宴勾唇浅笑,仿佛春风拂过:“徐老严重了,小公子活泼,落在任何一个人眼中,也是只有可爱与直率的。”
    将满二十岁,初宴的身条已趋于稳定了,她已长的很高,虽然比不上一些男子,但是在女子中,已算是很高挑的了。她又生的太过好看,这时候含笑望着这个少年,还未说上几句话,在那双温柔眼眸的注视下,徐小公子便渐渐地脸红了,大约是不好意思吧,慌乱同她见了礼,便迫不及待地往他爷爷身边躲了躲。
    即然遇上了,徐治便给她二人互相介绍了,又留了徐小公子——也就是徐邵景一同用饭,卫初宴其实不太习惯与陌生姑娘公子一同用膳,刚才一个照面她就知道了,这位徐公子是个坤阴君,那么她就更该避嫌了。然而徐治宠溺孙儿,卫初宴刚刚得到过他的点拨,这时也不好拂了徐老的意,只是席间自一旁频频瞟过来的眼神令她有些食不下咽。
    徐老看起来的确是喜欢卫初宴的,在卫初宴离开时,还嘱咐她要常去徐府坐坐,卫初宴心中也明白,身为籍田令,她能从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对此没有拒绝,只是,因为有徐邵景的存在,她对于去徐府拜访的这件事情,还是有些犹豫。
    乾阳君十五岁开始有发情期,卫初宴的第一次发情期来的很准时,恰是十五岁生日后的第一个月,到如今也快五年了。
    她却还未标记过任何一人。
    最早的时候,是因为处境艰难,自身都难保,遑论再多一个坤阴君了。后来她想法子离开卫家,辗转来到长安,看似安全了,然而她身上余毒未清,品级也一直在下品、中品徘徊,也不好耽误谁,便一直吃抑制发情期的药物,时日一长,倒成了习惯。到如今,纵然她身体已大好,却也一直没有往成家方面想。
    然而方才撞见那小公子时,她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梨花香气,其实当时便有些不舒服。也不是不舒服吧,她想她清楚那是什么,那是对方的信息素对她造成的干扰,或许还有吸引,然而她也明白,那只是根植于血脉中的天性而已,若说她有多么喜欢对方,其实是没有的。
    一点儿的喜欢也没有,可是她却想要将他标记,这可真是奇怪,她与徐邵景才是第一次见面,她根本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人,可是心中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了渴望,而她并不觉得这种渴望是美好的,她反而觉得可怕。
    当时的戒备暂且不论,离开了徐府,那点来自徐邵景的、若有若无的吸引力便减弱了,卫初宴深吸几口气,想立刻回去点个熏香冲去那股甜的有些腻人的梨花香。她实在是迫不及待,以至于抄了近路,当她经过一个小巷子时,便被人堵住了。
    长年生活在威胁之下,卫初宴的警惕性一直很高,她一见到前方有几人聚在一起,便迅速往后边跑去,然而这些人既然已经蹲守了她这么久,便不会轻易让她跑掉,双方很快交手。卫初宴的身手不错,然而对面却有不少练家子,数人合攻之下,卫初宴一时难以招架,腹部被捅了一刀,血流如注时,她发狠地掐断其中一人的脖颈,将他往人群丢去,自己则趁着这个间隙跃上墙头跑开了。
    伤口的血止不住,是很疼的,然而卫初宴无暇理会,她扯下袖口,死死捂住腹部的伤口,希望血流的少一些,不要滴落在地,否则便会被追击者发现。然而这哪里按得住?很快,那袖口也湿透了,鲜血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上,她跑了一路,血便滴了一路,如同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