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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下后不久,海棠又进来过一次,见她这么快便睡着了便很高兴,过来小心翼翼地往她背上搭了条毯子,又关掉了窗户,防止蚊虫进来咬到小姐,这才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她惦记着小姐身上的伤,见夜幕还没有完全落下来,于是又叫上许匠,两人一同去了趟药铺,跟大夫拿了几服药并一瓶药膏,那药童已认得海棠了,给她拿药的时候,还熟络地问她:“海棠姐,前日你在铺子里买的驱蚊香,可还合用?要不要再拿一点?”
    提起这个,海棠就笑得合不拢嘴:“驱不驱蚊倒是还不知道,不过好似很有安神的作用,我家小姐用了,这时已熟睡了,她身上本来有伤,人又浅眠,除非太累,否则是不会睡的如此香甜的。我想,应当是那驱蚊香帮了忙了。”
    “那就好,师父确实在香里放了几味安神的药材,想来也是有助于睡眠的。海棠姐若用着喜欢,还请多来照顾我们这小药铺的生意呀。”
    “尽耍贫嘴,这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家的药好大夫好,别的不说,这不,我特意多走几条街道也要来这里拿药呢,你这要是小药铺,我看全长安城也没有几个敢说自己是大药铺子了。”海棠笑骂几句,没再多停留,在门口和许匠会合了,马上回府,一回到府中就起火煎药,想着等小姐起床便端给她喝。
    海棠她们离开药铺后,药铺的后院走出一个人,和药童低声交谈几句,而后带着喜色离开,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她真的睡着了么?”
    “千真万确,她家的丫头亲手点的香,也嘴快说了,说她家小姐用了香,睡的正香呢。”
    这人是赵寂派出去的侍卫,陛下交待的事情办成了,他自然就立时回来禀告了。赵寂才“送走”白日被她罚跪的那两个大臣,正欲回寝宫休息片刻,便得知了这一消息,便也不休息了,而是又换了衣衫,带着几名侍卫悄然出宫,又到了卫初宴的家中。
    这一次,卫府的下人们都还没睡,有两人还在院里活动,赵寂等了许久,才寻到空隙,不着痕迹地摸进了卫初宴的房间,甫一开门,她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这是她惯用的安神香的味道,她不会不知道。好在她用的多了,已习惯了这香气,否则也会昏昏欲睡的。
    卫初宴睡的很熟,一点儿也不知道屋中进了“客人”,且这客人还不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进来,若她知道,哪怕她再迟钝,也会自陛下的这一举动中察觉出什么来。
    这间屋子其实不大,在赵寂看来,连宫里的随便一个房间都比这里要好,从前她是不会纡尊降贵来这样的地方的,然而这里有卫初宴,于是这里的狭窄和清寒,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赵寂习惯了这个小房间,她轻车熟路地到卫初宴床边坐下,安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
    酷暑总是很难耐,纵然是夜晚也凉爽不到哪儿去,加之身上刚挨了板子,伤处受不得压迫和摩擦,卫初宴身上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短裙,就那样趴在床上睡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缓慢而规律,这也说明她睡的很熟。赵寂见她只在腰上盖了一条薄毯,修长笔直的长腿全数露在外边,小腿肚上并大腿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痕,像是刀剑所伤,约莫脱痂,颜色还有些深。赵寂一下子不动了,也不知道是为这美腿而心折,还是为那几道伤痕而生气。
    “孤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踹的痛了也不说一声、捏青了手腕也不发一言,这样的人,你说你去了一趟战场没受过什么伤,我是不信的。”
    黑夜中,仗着对安神香的功效的了解,赵寂开口,同床上熟睡的女人轻轻说了几句话。在这样的黑夜里,她才敛去了一些锋芒,不那么高高在上了,她屈膝半跪在臣子的床上,小心地碰了碰那个熟睡的人。
    她本意是想查看一番,看看卫初宴身上是否还有着更多的伤痕,毕竟她也不好特特去询问边疆那些将领卫初宴是否受过伤,这样就显得太特别了,她不能显露出来。今日,她听见卫初宴不小心提到过,她在战场上几次险死还生,于是整整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既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想知道卫初宴现在是不是真的恢复好了。遂派人想办法把卫初宴弄熟睡——因她也知道卫初宴不是每一次都和在花青期里一样昏睡的,若是再贸贸然去看她,恐怕会被这女人发现。
    好在事情办成了,她这才过来了,其实也做好了看到女人身上伤疤的准备的,只是没想到,真正细看起来,竟有这么多!
    小腿肚上、大腿上、手臂上……处处都是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原先她看过的那只手臂还算好,只是几道浅浅的伤痕,然而,另外一只手臂上,却有着一道蜿蜒了大半只手臂的刀痕,蜈蚣一般趴在女人雪白的手臂上,也不知道当时流了多少血,简直是触目惊心!
    赵寂紧紧咬住了嘴唇,伸出手,虚拂了那伤痕一下,又见那疤痕的尽头处,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牙印。她的目光立时凝住,心中除却因卫初宴的伤痕而起的疼惜与愤怒之外,还生出一些疑惑来。
    这是咬痕,可战场上却没有人是用牙齿来打仗的。那么这是怎么来的呢?是以前的旧伤口?不是的,看痕迹,还很新,顶多不超过半年。半年?便是卫初宴在草原的时候,她在草原上遇上了什么事情,叫她被人咬了一口,还咬的这般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