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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初宴却丝毫不觉得痛,她神色木然地跪着,情形狼狈,她本来是那么守礼的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齐整的,现在却对自己的这副狼狈情形视而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呢?”
    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嘴唇也干卷起皮,卫初宴跪在那里很久,忽然捂住脸颊低低地笑了出来。
    虽然在笑,可是她的手指缝里,分明又浸满了泪。
    她就那样跪在那里,肩膀一耸一耸地,毫无声息地流着泪,很快,泪水浸湿了被单的一角,卫初宴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四周紧闭的门窗,看了一眼自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神情仍然木木的。
    “爹……娘……初宴该怎么办呢?”
    遭受了这样的侮辱,她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得知了帝王的惊天秘密,她也不觉得自己还有活路,与其等陛下来了解她,不如她自己动手吧。
    这样,还能死的体面一点。
    卫初宴的目光在殿内巡视了一番,在一面放满了珍玩的博古架上锁定了。那里有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只是,架子离龙床太远了,她又被锁在这里,莫说拿到匕首,就连靠近架子也是做不到的。
    卫初宴走下床,赤脚踩在地上,白皙脚背上凌乱地布着几道红痕,是指甲的刮痕,她低头看了一眼,往博古架走去,没走几步,手臂便朝后猛地一扯,是链子绷直了。
    她难以行走,忽地发了狠劲,扯着那链子执拗地往前走,链子很快绷紧到了极致,磨着她的手腕,将本已结痂的地方又磨的鲜血淋漓的。她对此毫无所觉,反手抓了那链子,用力拉扯,链子是拉不断的,她这几日试过无数次了,然而床却不是固定的,在她的大力拉扯下,宽大的龙床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开始移动起来。
    一步,两步……卫初宴拿到了匕首,她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手上还紧紧握着匕首。
    唰的一声,逼人的寒光划过!
    “卫初宴!你做什么!”
    这时,大殿的门开了,穿戴整齐的帝王走了进来,脸上本来挂着笑的,一见殿内景象倏然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夺下卫初宴手上的匕首。本来守在门边的高沐恩闻言大惊,来不及多想也冲了进来,一看里面的情景,脸色也白了。
    卫初宴没有给眼神给他们,好似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一般,她也的确不想再去管旁人如何了,即便出声的这个人是天子,是她要侍奉的人。
    她毫不迟疑地,将匕首对着心口捅入,赵寂阻止不及,凄厉地叫了一声:“不!”
    便是在这凄厉的叫声中,一道红泉喷涌而出,霎时间染红了卫初宴的小腹,卫初宴一怔,看着腹部上的伤口愣神。
    她明明对准的是心口。
    那一下,千钧一发之际,高沐恩射了一枚玉珠过来,将卫初宴的手打偏了。赵寂这时已冲到了她身前,手掌颤抖着按着她的腹部,想要给她止血。
    卫初宴终于有了反应,她躲开了,将匕首抽了出来,又要再对着心口捅进去,赵寂见状,也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便抓住了卫初宴的匕尖,手掌瞬时被锋利刀锋划破,伤口深可见骨,卫初宴见状,手松了一下,赵寂才将匕首夺下,远远地,掷在身后。
    高沐恩也冲了过来,本来是想救卫大人的,但是一见陛下受伤,他便去看陛下了,正要为陛下止血,便被陛下推向卫初宴:“救她!高沐恩不要让她死!”
    高沐恩从未见过这样的陛下。
    她一只手掌鲜血淋漓,偏偏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死死抱着卫初宴,一只手按住她的伤口,仿佛,很怕卫初宴的血流出来一般。她想要去点卫初宴的几处大穴,手指却颤的无法点准,高沐恩立刻点住了,再去看陛下的时候,见她仍然发着抖,面上一片惶然,再也没了平时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儿。
    当然,卫大人的情况更差。
    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挥刀的,虽然被高沐恩打偏了,避开了最重要的心脏,然而匕首也已深深地刺入了腹部,只留了一个刀柄在外边。若只是这样,高沐恩还有七八分的把握救起她,可是坏就坏在,她竟又把匕首□□了,这一下,血液根本就是喷涌出来的,而且还不断地涌出,正常人短暂流失了这么多的血,早已昏迷等死了,而她居然还有力气再给自己来上第二刀——虽然这第二刀被陛下阻止了。
    但是情况仍然不容乐观,这种伤口最忌讳的就是一下子拔出利器,纵使高沐恩立刻点了伤口附近的那几处大穴,然而血液仍然不断地流出来,陛下只是按了片刻,从手掌到衣袖便全染上了血,而卫大人也昏迷了,这一昏迷,又把陛下吓了个半死,还是高沐恩不断地跟陛下说:“卫大人还活着。”
    陛下才没有发疯。
    高沐恩掰开卫初宴的嘴巴,给她喂了两颗救命的药,听见陛下嘶哑着声音道:“传太医,带孤的车撵去,让太医院的人乘车来!”
    “陛下……”
    “快点!”
    高沐恩不敢在这个时候与陛下说什么规矩,急忙叫了车撵去接太医,他不敢离开,生怕情绪不对的陛下做出什么事情,在点名要最擅长处理外伤的那几位太医来后,又急忙地回帝寝宫,守在陛下身边。好在这时陛下已冷静了下来,将一只手探在卫大人的脖颈上,似乎是在摸她的脉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