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临巅峰之冠军之路_分节阅读_4
干哑的好像被撕开破布的声音让陶惟顿了一下,可就是这声干哑的让人无法忍受的声音却让老人咧着豁了几颗牙的嘴乐了,哎哎的点着头摸了一把干瘪的双眼,“二娃,你等着,三爷爷给你盛粥,等着啊。”
边说边不舍的放下手中干巴巴的小手,老人颠颠的转身离开了有些阴暗的房间。
瞬间变的安静的房间内,陶惟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一切依然是那份阴暗,眼底闪烁着不解疑惑的陶惟抿了抿干裂的双唇,认真打量起不大的小屋,黑的好像结了厚厚一层垢的屋顶和墙壁,靠近窗户位置放了一张小小的木桌子,立起来放在墙边的桌子能看出是一个小小的炕桌。
身下的温暖和坚硬让陶惟伸手摸了摸,薄薄的一层褥子下是坚硬的炕面,转头看向右侧的墙壁,一块有着红色掉漆框边的相框挂在墙面上,仅有的三张照片摆在里面,一寸的黑白照片在昏暗的房间内有些模糊。
“二娃、二娃,来,赶紧喝粥,热乎着嘞。”
伴随着喊声,端着大碗凑近屋内的老人边走边搅合着大碗里的白粥,淡淡的香气在不大的房间内飘散让陶惟感觉到一阵饥饿感,抬起头看了看老人,按住身下坚硬的陶惟挣扎的坐起,坐起的刹那,陶惟再次傻住了。
愣愣的半响缓缓伸出小手放在眼底,好像一双小鸡爪的手指漆黑指缝里还有着厚厚的污垢,眨了眨双眼,僵硬的扫了一眼被子下的身体,不用问陶惟都知道这是一具小孩的身体,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被子里的双腿,完整没有残缺的双腿让陶惟眼底一红。
眼圈通红的陶惟让老人心底一酸,端着大碗坐在了陶惟身边,把碗筷放下,摸着陶惟毛糙的头顶,“二娃啊,这生老病死谁也料不准,在伤心你爹娘也回不来,不看别的,单看你爹娘从小疼你的份也好好的活着。”
老人的叹息让陶惟僵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些突突,好像那些被深埋的记忆要被翻出的不详促使陶惟抬起头看向老人,仔细打量后,陶惟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爹娘...。”
“二娃,葬了,都下葬了,就葬在你老陶家后山的祖坟里,明个是头七,去看看吧,看看后好好活着。”
边说边怜惜的揉着陶惟的发顶,可就是这句话却在陶惟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尘封了二十几年的记忆一下子从心底涌出,满嘴苦涩满腹腥甜的陶惟死死咬住牙关生生咽回了到了喉间的腥涩,憋的满脸涨红的陶惟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还有什么不清楚。
☆、第五章
使劲闭上双眼,死死咬住牙关,挡住眼底因为尘封记忆被翻出骤然升起的悲哀,蜂拥的泪意瘦小的身体在老人怜惜的眼神下剧烈的颤抖。
“二娃,不哭不哭。”
耳边响起的低喃,让陶惟好像又一次面对了深刻心底不敢触摸的印记,“二娃不哭,不哭。”
这句话,是娘临终时,留给陶惟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倔强的陶惟硬生生的咽回了所有的疼,本以为那样的坚强是爹娘喜愿看到的,可只有陶惟自己知道,好像生生撕裂整颗心的疼让他背负了怎样的伤。
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三爷爷。”
干哑的喊声颤抖的让老人眼圈一红,哎了一声,粗糙的大手抚上了陶惟干瘦苍白的脸颊,“三爷爷,我想看看我爹娘。”
想看看爹娘,这句话一出口,大滴大滴的眼泪好像彻底失去了控制不断的涌出,没有哭声的泪让老人到了嘴边的拒绝吐不出,看着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神,老人使劲抹了把脸,拿起放在炕边的破袄子套在陶惟身上,转身背对着陶惟,“二娃,上来,三爷爷背你上山。”
佝偻的背让陶惟想起失去爹娘后得到的唯一温暖,流着泪伸出手拉住老人伸向身后的大手,“三爷爷,二娃自己上山。”
努力抑制声音中失控的颤抖,拉着老人的大手,陶惟拖着虚弱的身体下炕,眼前阵阵发黑的陶惟晃悠了一下随即稳住瘦小的身体。
在老人欲言又止的担忧中,陶惟裹紧身上的破袄子,套上缺帮的棉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门。
十二月的天,刮着寒风一下子吹透了陶惟身上那件破袄,可好像感受不到那刺骨的冰冷,陶惟一双满是悲戚的双眼愣愣的看向记忆中的小山,闭了闭眼,挡住了眼底的灼烧。
再次睁开双眼时,陶惟抬起腿顶着寒风走向小山,走向小山后那座埋葬了所有幸福的坟地。
寒风呼呼的吹,脚下的坚硬和冰冷渐渐侵袭着陶惟本就冰冷的心,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奔向后山的陶惟在冻僵之前终于来到了后山的坟地。
一眼看去,前前后后十八座坟中唯一的一座新坟吸引了陶惟的全部视线,顿时停住脚下步伐的陶惟楞了半响才蹒跚着走向小小的坟包。
“陶成才、耿大凤之墓。”
清晰的好像狠狠砸向整颗心的八个黑色大字颜色重的让陶惟想狠狠的擦掉。
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坟前,伸出颤抖冰冷的指尖摸向那几个字,慢慢的摸细细的抚,七年,足足七年没有在踏足埋葬了父母埋葬了幸福的坟地让陶惟失声痛哭。
重重的把额头抵在冰冻的土地,“爹娘,不孝儿子二娃回来看你们了。儿子回来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沙哑凄厉在小小的后山一声接着一声的回荡,紧赶慢赶的跟着陶惟身后赶到坟地的老人被那一声声直击心头的哭声绞的心疼。
看着崭新的坟头和跪在坟前那个小小的身影,老人干瘪满是沟渠的脸颊上浑浊的双眼流淌着浊泪,嘴里喃喃着,“好人不长命好人不长命....。”
戛然而止的凄厉让愣愣的老人顿了一下,咚的一下,连呼吸都不会的老人跌跌撞撞的跑向额头抵地背过气的陶惟,一把翻过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陶惟,老人顿时手脚发软,“二娃二娃啊...。”
流着泪抱起陶惟勉力的背好调身就往屯子里跑的老人边跑边哭,这可是老陶家唯一的命根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死了都没脸见老伙计。
急急忙忙的背着陶惟直奔住在屯子东头的儿子家跑,村长兼赤脚大夫儿子万永贵是老人一辈子的骄傲,一路上,老人的心随着身后僵硬冰冷的身体不断的下沉,好不容易赶回屯子,看到万永贵家大门,老人扯着沙哑的嗓子满是惊慌的寒气,“永贵啊,永贵啊...。”
老人一生高过一声的嘶吼把屋内刚刚收拾完地窖的万永贵吓的够呛,刚刚进嘴的热水呛了一下子,跳下炕甚至来不及提上鞋套上就往外跑,刚刚跑到院里,就看到背着陶惟脸色发青的老爹。
后背上那个僵硬好像死人的瘦小让万永贵心底咯噔一下,快跑了两步一把抢过老人后背上的陶惟调身就往屋里跑,入手的冰冷僵硬让万永贵心咚的一下沉了下去,“二凤二凤,二娃出事了....。”
万永贵的喊声把躲在里屋双眼红肿低头做褥子的耿二凤惊的双腿发软,颤颤悠悠的挪下地,软塌塌的跑出里屋,一眼看到了冲进屋的万永贵和紧闭双眼脸色青白的陶惟。
眼前一黑的耿二凤随即软到在地上,眼泪扑刷刷的往下掉,“完了完了,这可咋跟姐交代啊。”
以为陶惟不行的耿二凤嘴里喃喃着坐在地上让万永贵又急又气,“二凤,二娃还有气,赶紧去外面弄点雪,给孩子搓身上,我去整药。”
没敢把陶惟放在炕里,而是放在炕边的万永贵一把扯起耿二凤使劲推了一把,眨了眨双眼,脸上还带着泪的耿二凤愣愣的傻站着,而紧跟着万永贵气喘吁吁的老人看着傻呆呆的耿二凤哎了一声又赶紧跑出屋搓雪。
一簸箕灰突突的雪端进屋绕过耿二凤,已经拿出药的万永贵赶紧接过,七手八脚的往下拔陶惟身上的衣服,入手的冰冷让万永贵心底越发的下沉,“二凤。”
急的额头都是汗珠子的万永贵大喝一声惊醒了傻呆呆的耿二凤,扭头看向身后,被扒光衣服的陶惟干瘦的全是骨头的身体映入眼帘,打了个冷战,一下子反应过来的耿二凤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抓起簸箕里的雪跟着万永贵使劲搓。
“二娃二娃,你可别吓二姨。”
眼泪再次流出的耿二凤边哭边使劲,一把把的雪化成了冰水不断的在陶惟身上使劲搓着,感觉到掌心下的冰冷微微有些缓和后,万永贵把手放在了陶惟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温度让万永贵急的眼睛都红了。
把搓雪的活交给身后急的直转磨磨的老人,赶紧配药,粗大的针管抽进的药液很快打进陶惟的身体里,可一动不动的陶惟还是让几个人充满了担忧。
慌乱的翻出自家大小的线衣线裤给陶惟套上,又拿棉被把陶惟裹好,万永贵让耿二凤抱着陶惟在炕里坐着,无论如何让陶惟把汗发出。
贴着陶惟干瘦滚烫的小脸,轻的好像不仔细就会察觉不到的呼吸让耿二凤泪流满面,“二娃要是有个好歹,我咋跟姐交代。”
边哭边喃喃的耿二凤让万永贵心中充满了无奈,二娃到底能不能挺过这关,万永贵自己也不敢说,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无奈的万永贵使劲抹了把脸,蹲在了一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焦急等待中,陶惟的体温终于在搓完酒后慢慢降下了,这个喜人的结果让耿二凤又哭又笑,暗暗祈祷着姐姐姐夫在天之灵保佑二娃快点好快点好。
日升日落,当第二天天空微微发白的时候,陶惟紧闭了一天一夜的双眼终于在颤抖中缓缓睁开,熬了一夜双眼通红的耿二凤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睁开迷蒙的陶惟,睁开闭上再睁开,几次后,陶惟的双眼终于彻底睁开。
脸上一喜的耿二凤眼中闪着泪水,“二娃...。”
耳边哽咽的呼声让陶惟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微微抬头,熟悉的面孔让陶惟浑身一震,“二姨?”
迟疑的呼声让耿二凤嚎啕大哭,边捶着陶惟的后背边嘟囔着终于熬过来了终于熬过来了。
震耳的哭声让近二十年没有见到耿二凤的陶惟再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他真的回到了熟悉的小山村回到了贫穷的老家。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的陶惟只是贪婪的看着面前这张跟母亲有八分像在娘去世后代替娘疼了他好几年的女人。
慢慢收紧的双臂,把头埋在耿二凤腹部的陶惟含在喉间喃喃着,“我不贪心不贪心。”
可止不住往外涌的泪只有陶惟自己知道其实他有多想贪心的希望爹娘重新回到身边。
陶惟的一生可谓苦多与甜,出生在小山村的陶惟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在位于H、J、M三省区交汇处有一个小城,不大的城市因为地处三省交汇很有些四六不靠的架势,河多水多孩子多是这个不大的小城Q市最为闻名的。
河多水多就意味着地少,这对于农民来说无疑与是个不愿面对的现实,好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水大地里收成又指望不上,很对农民都把种地当成了副业,捕鱼成为了各家各户的主要经济来源。
而位于Q市最南边,有一个小小的县城L县,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使得县城在在Q市的地位极其尴尬,县城左边属于Q市而右边又归属于X市的范围,左边靠水右边临山,这样的县城全国也找不出几个。
小小的县城辖有五个镇九个乡,同样地处一块土地,但是乡与乡之间还有着很大的差异,最穷的当属鲁河乡,那是整个H省都闻名的贫困乡,因为穷全乡人口不足1万,这使得鲁河乡越发的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