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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欲裂

      程小公爷尚不知道郡主把他卖了个干净,他此刻正更跟瑞世子较劲,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端祀和闻人景两人已经伤了大半的奴隶。
    端祀今日莫不是吃了火.药,脾气如此之爆,下手也不毫不留情。
    他心里发急,他耍箭确实比不过瑞世子,可这人平时就是来凑个数,今天至于这么认真吗。
    “你可看着瑞世子射杀了几人。”
    旁边的小厮轻声低语道:“七人。”
    “那爷几个人?”
    “爷……四人。”那小厮顿了顿,瑞世子统共不过射出十箭,小公爷却已经射出三十几箭,不过这些他可不敢说。
    程理清冷哼一声:“也不过七人而已。”
    他与端祀之间相距甚远,端祀没有心情管他,却听着胞妹私下已经给他找了个小尾巴,不由的笑了。
    “别笑了,射歪了。”闻人景眼见他居然一箭偏了许多,善意的提醒道。
    “一箭而已。”端祀盯着场上最强壮的奴隶,大概是食人血肉存活,看着强健凶悍,与豢奴所其他的奴隶大相径庭。
    闻人景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别看了,那个是我的。”
    端祀满脸的不以为意,“这种东西自然看各自的本事了。”语毕,已是三箭齐发。
    箭羽破空之声传来,带着凌厉的杀气,端和与崔敏也被惊动,齐齐抬首看向了场中。
    那奴隶确实是最强健的,要不然也不会活到如今,当那凌厉的三箭向他射来之时,他居然一把拽起旁边的奴隶扔到空中,被扔上空的人满脸的惊恐,可不待他喊出声,已经身中三箭。
    程理清一看端祀三箭射空,顿时拍掌大笑。
    端祀完全懒得看他,端和却是对着他的笑十分疑惑,就算兄长没有射到原本的目标,这个人头还是算的,这小公爷笑什么呢?
    大抵是端和的鄙视过于强烈,程理清居然莫名的看懂了她眼中的情绪。
    靠,也是啊,妈的端祀已经八个人他笑个屁啊。
    程理清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可能有些傻逼,脾气却全发在了旁边的人身上,“滚,箭留下你们给爷滚,看着就碍眼。”
    身后小厮齐齐困惑,他们站在小公爷身后,也碍着爷了?
    “愣着干什么,滚。”
    程理清面上不耐,“滚滚滚……”
    “是是,奴这就滚。”一众奴才齐齐应答,连忙退下。
    端和唾弃了一下他的智商,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程理清眼睛一直盯着端和,好像觉得自己又被嫌弃了一次,顿时心情更不好。
    妈的,瑞王府的人和他八字不合吗!
    “这个人的命,我要了!”
    “大话而已,是个人都说的出口。”端祀嘴上怼了一句,动作却是不停,直接拔箭举弓。
    看来是个危险的,豢奴所何时有了这样的人,必须抹杀。
    端祀一箭入场,场中奴隶似乎是发现了这里的人开始只对付他。
    箭矢如雨落下,场中的奴隶却异常灵活,眼神坚韧狠戾,像是丛林孤狼,举止也不像人,偶尔跳跃也是四足落地。
    端和觉得要是穿书的不是她,而是些特工,金手指什么的,这种人可能会倍受赞许,甚至可能会成为一把利刃。可换成她就只觉得危险,她不用细看都感受的到那人身上戾气与血腥。
    场中奴隶所剩不多,各府公子显然是奔着头彩去的,北地烈马,值得一博。
    端祀二指捏箭,箭搭弦上,不时还调整位置,这东西的眼神让他不喜,活着迟早是个祸害。
    豢奴所的掌事太监怎么能让一个奴隶如此具有攻击性,或者是哪家公子授意,刻意为之?
    “端祀,这人命是我的了。”程理清张狂一笑,端祀的步步紧逼将这人送到他面上了。
    搭弓射箭不带一丝含糊,程理清箭指后背心脏。
    箭矢破空而过,场面一度静止,那些个小姑娘们纷纷捏紧了帕子捂住嘴。气氛太过紧张,她们都看的出这人最为难缠,射杀了此人,即使不是魁首,也值得敬服。
    箭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已经不足一丈距离!!
    异变突起,不知从那里来的一箭刚好与程理清射出的箭相撞,程小公爷一箭堪堪擦着场中奴隶肩膀而过。
    “切,射偏了。”是闻人景似乎真的是十分遗憾,恼怒道。
    “闻人景!!”程理清咬着牙,睚眦欲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公然与他作对。
    闻人景咧着嘴,毫无悔意,他就是故意的,他能拿他怎么办,“小公爷别生气,我射艺不精,慧正殿的人都知道。”
    屁的射艺不精,他可真是市井胡话学的越来越有样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绝,闻人景位居瑞京少才榜第二,哪样不通哪样不精!
    至于少才榜的第一,则是当朝太傅之子,权幼卿。
    程理清一想起这个就来气,虽然是坊间流传,各府公子千金授意排榜,没有官方正规,可妈的为什么他区区第八名,瑞世子比他小一岁都能位居第三!!
    程理清举弓的手施力,臂上青筋凸起,眼中红光乍起。
    他好想射闻人景,距离近,还讨人嫌,射他的快感应该比射卑贱的奴隶强。
    “闻人公子如此射艺,尚书大人可曾抽过你。”是小姑娘脆脆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娇俏,洋洋盈耳。
    程理清呆愣了一瞬,眸间红意褪去,是了,闻人景是礼部尚书之子,是慧正殿真正的学员,不是他随意能夺取生死的奴才。
    程理清身体渐渐放松,侧首看了一眼刚才出身的端和,小姑娘说了一句后不再言语,安安分分的坐在席上看着场中结果,目光如炬盯着瑞世子,偶尔还回应几句崔敏。
    她……适才是在提醒自己吗。
    端和看着自己一句话起了效果,自然不再多嘴,兄长快要赢了,她自然得看着。
    端祀早在闻人景一箭挡了程理清的箭之后射出一箭,箭矢直接入肺,那人都来不及呼喊,鲜血已经涌了出来。
    端和看着端祀一箭入肺倒是诧异了一下,端祀绝不是射偏的,他本就是冲着肺去的。
    肺部受损,不仅出血少。而且当血液灌入肺中,淹没肺泡,这样人是不会发出叫喊声的。
    兄长,大概也受过什么特殊训练。
    闻人景简直比自己射杀还有开心,差点没蹦起喊一句,“兄弟厉害。”
    “谁和你是兄弟。”他才没有这样的兄弟。
    程理清难得的安静,扔下弓拂袖而去,退到一旁的奴仆赶紧跟上。
    闻人景一脸的惊奇,“这人?”
    端祀真的觉得这人就是个老妈子,什么闲心都要管一下,人家走就走呗,他怎么什么都要问一下。
    “爱走就走呗。”端祀也没了兴致,马也不要了,将弓扔给小厮,走到了端和面前。
    端祀不玩了,闻人景自然也就没兴致了,也顺手将弓一扔。
    “走吧。”端祀也没问端和看没看够,直直的吐出两个字。
    端和点头,起身告别崔敏,跟着端祀走了。
    “胞妹今日可无恙。”端祀走在前面问?
    “无碍。”她根本就没看,和崔敏聊了会儿天,还想了想原主去世的原因,脑子忙的要死,哪来的精力看这些血腥游戏。
    赵氏到底无不无辜还得查了才知道。
    “兄长可认识些江湖奇医。”她并不打算隐瞒,这话是她崔敏口里听到的,她只是多心而已,谁能怀疑她。
    “江湖奇医?最好的医师都在皇宫,特别是太医院院使,医术精湛,为今上御用。胞妹莫不是信了坊间流言,有神医悬壶济世?”端祀拍了拍端和的脑袋,“燕楚最好的郎中,都在太医院。”
    太医院考核堪比科举,而且有的职位半年一次考核,想进太医院的人多了去,可太医院就那么点大,竞争之激烈可比科举考试难多了。
    端和耸肩,好吧,是她小说看多了,以为江湖会有神医这种存在。
    “胞妹可是听了崔小姐的话?”
    “嗯。”
    “多点心思也好。”端祀点了点头,“不过若是投毒,自然会选些奇毒,一般人确实看不出。”
    端祀侧首眨了眨眼,略带一丝调皮,“不过,这些事还是私下去做比较好,不要告诉别人哦。”
    嗯?这不是她的台词吗。
    眼见胞妹愣愣的眨眼,端祀愉悦的勾唇,再一张口却是满满的嫌弃,“闻人景,你听够了吗。”语毕,眸间又似寒潭幽壑,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小厮。
    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保命。
    三人身后一众丫鬟小厮齐齐低头,恨不得就没长耳朵。
    以为自己就是个背景板,结果被点名了的闻人景,“啊,我没听。”
    “你没听也听到,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
    “为什么,我是被迫听到的。”闻人景一听不干了,又不是他想听,自己跑他耳朵里的好吗!
    端和找了块阴凉地站定看着两个幼稚鬼,果然年龄在前,再成熟也是孩子。
    “你走不走。”每天跟在自己身后,自己想和胞妹待会儿总有他出来胡搅蛮缠。
    “不走。”
    “走。”
    “不走,不走就不走!”
    “不走。”
    “走!”这话一说出口,闻人景当即就愣了,他适才是不是说错话了?看了看眼中满是玩味的瑞世子,又看了看郡主弯了的眸子,指着自己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端和:“闻人公子说走。”
    闻人景一脸认真,“不,我没说。”
    “不,闻人公子说了。”是端祀的陪读,严谨。
    闻人景当即眼睛一瞪,然后恨不得捧心控诉,端祀的走狗啊,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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