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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首发

      “所以楚元人想找的皇孙出现了, 问题反而更多了。”端祀幽幽开口, “栖木是楚元帝的人找到的, 可楚元帝对着皇孙也是纠结,这孩子到底只有一点儿上不得台面的血统,楚元帝面上兴奋, 怕是心中郁结还不如招婿呢。”
    比起自小流落楚信国, 又在楚信的国土上长大的皇孙,那里值得楚元帝托付。
    四分之三的楚信血统, 这哪里是楚元的皇孙,分明就是春信的奸细。
    “倒是楚元奸贼挺开心的,大权在握,皇孙一出又搅得皇室不安宁,想来这几日睡得十分舒坦。”端祀语速不急不缓接着开口。
    端和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发表意见,只是心中沉思, 如今楚元抱了燕楚大腿,楚元内乱燕楚就得派兵讨伐, 倒是现在寻来一个一点儿都不亲的皇孙,不费吹灰之力搅混了楚元局势,这简直就是为楚元国的奸臣送上门的利器。
    端祀摸了摸端和的脑袋, 笑咪咪地开口, “不过都是楚元的事, 虽说两国有了协商书, 可犯不上燕楚, 没必要管。”
    相反若是楚元借着协议书的纰漏出了乱子,奸臣当道,彼时楚元国乱燕楚可金额管不着了,楚元帝守得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好,若是有燕楚镇着还守不住,怕是楚信国来不及分杯羹,燕楚就已经将楚元拿下了。
    今上应该也在等这一天吧。
    端和点头,她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顶多参与几个人的人生,改变不了局势。并且她不博爱,甚至更多时候算得上冷漠,就像她如今一点也不害怕鲜血一样。
    正此时,燕楚瑞京外一处私庄里。
    权幼卿自抄手回廊走近,推开厚重的木门,对着坐在椅上的人开口道:“真的决定去吗?”
    天色渐暗,黄昏的阳光透过鳞次栉比的建筑,在室内洒下余晕,隐在光线不及之处的程理清点头,“程道远如此谨慎,如今守在瑞京也无用。”
    程道远到底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太精明又太残忍,自己虽然假死,可身在瑞京,难免不被他的人察觉,如此倒不如顺了那人的意去楚元。
    程理清十五岁了,早已褪去稚嫩的年龄,身形挺立修长,钟爱的绛紫锦袍褪下换上素白,意气少年的面上换成了不输成人的稳重,到了和弱冠公子相比都看不出差别的年纪。
    那个幼时只知道握着鞭子草菅人命,整天笑得神经质一般生人勿近的小公爷,就那样在瑞京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悄然成长。
    分明吸收着昏黑的光线,却长得比谁都离离矗矗。
    权幼卿看着与对外表现完全不同的程理清垂了垂眸,轻声问道:“那要告诉她吗?”
    她指的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
    程理清思虑片刻,沉声道:“算了吧,告诉她我还活着就行。”
    权幼卿点头,即便他帮了程理清那么多,他们的关系依然算不上好,说话也依旧中规中矩,至于程理清答应楚元帝的新皇孙去楚元一事,他无权干涉,反正程理清的命他保住了。
    只是,权幼卿墨绿色的眸子暗了暗,瞬间像染了墨一般,成了玄色。郑国公的人数次前往权府探查,当真以为他不知道?
    “什么时候走?”权幼卿依旧站在门口,没有继续向前,问道。
    “再等两日,我的人转过去我再去。”程理清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撕裂了空气,在黑暗中冲出一道裂口。
    他不清楚栖木怎么找到他的,只是他提出的条件不错,并且他不急于一时,等他羽翼丰满,程道远怕是才出丁忧。
    权幼卿点头,阖上面门了出去。
    “困难之时,可以找我。”权幼卿的声音被隔在了门的另一侧,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的淡漠,自门缝中挤了进来。
    程理清闻言勾了勾唇,没有回话,权幼卿什么也不求的帮了自己这么多,他怎么还会找他。心里想着,程理清右手摸上了左手手腕,脉搏的轻声跳动自指腹传入,若有若无。
    到底是备受摧残的身体,两次中毒解毒,他都说不清楚到底自己是凄惨还是命大。
    权幼卿将门重新阖上,适才的惨淡的阳光被重新拦在了门外。程理清上床 一躺,阖上眼睑,权幼卿这座宅子修的背光,室内极阴暗,倒是便宜了他。
    适宜休养,不宜窥伺。
    ......
    春意渐浓,冬日迹象消失的无隐无踪,褐色的地皮换成嫩绿,常青树也开始落下去年的叶子换上新叶。
    如今是三月初,端和换上春衣与燕楚的贵女们结伴出门踏青,燕楚街边的垂柳抽出新芽,有人折下柳枝别在腰间,有少年街头蹴鞠。更有少女荡秋千,秋千上下摇摆,衣袂更似行云般飞扬,伴着少女娇俏的声音落下。
    马车与行人在她的身边往返经过,踏着长乐街的青石板踩出清脆的声响。
    “郡主姐姐今日开心吗?”是一名着青色衣服的小姑娘,看着比端和还小些。
    端和闻言折下路边柳树插在那小姑娘腰间道:“开心。”随后道了一句,“百鬼不入身。”
    古人认为柳可却鬼,插柳也是习俗,倒是端和嘴上这么念着,心里倒是怀疑是不是当年的端和郡主无人插柳,才被自己上了身。
    那青衣小姑娘更是开心,似乎端和一句开心比她自己开心还重要,当即咯咯咯笑出声,清脆悦耳,掩唇道:“郡主开心就好。”
    端和面上浅笑,心上倒是怎么也笑出不来,小姑娘不是扑蝶放纸鸢荡秋千,就是讨论衣服脂粉八卦□□,她其实都不感兴趣。
    只是母亲说她在府里蹲的都快长蘑菇,她要是不出门,拍是要被母亲拉着出去参加宴会。
    瑞京夫人们的宴会可不是那么好参加的,她要是去了,一定会被拉着表演才艺,说不定那些赏花品茶的宴会赏着赏着,品着品着就要当场作诗一首了。
    写诗她如今倒是会,只是她比不上燕楚土著的诗情。但是她又不能剽窃前人诗作,她一张口怕是全燕楚的人都知道了端和郡主其实是个没才情的棒槌。
    况且!瑞京夫人们举办宴会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品茶,而不是给她们的儿子女儿相亲的吗?!
    端和严重怀疑宴会就是相亲大会,所以两相比较,这才悠悠地出了门。
    “郡主姐姐长得这般娇俏,又是少姝榜的榜首,怕是免不了有公子倾心。”另一名红衣小姐开口,额上描了花钿,说话轻声轻语。
    端和来不及开口,就听旁边的几人开口道:“是啊是啊,兄长也十分欣赏郡主呢。”
    “族中表兄也是。”另一位小姐也开口道,“舅母最近还在为表兄寻良人,怕是过几日就会有人去姐姐府上说媒了。”
    “可惜了府上没有适龄长兄,若是有我一定要让兄长将郡主娶回去。”
    “不知道郡主姐姐喜欢什么样的公子?”
    端和在一旁面上一囧,她真的不急,真的不急......
    “对啊,不知道郡主喜欢什么样公子,我为家兄看看,也好让兄长早日脱离情海。”少女说完俏皮一笑。
    端和在一旁插不上话,这里的小姑娘自说自话起来,实在让人招架不住。可不等她听清她们的一言一语,就被这句问话给惊的了一下。
    她喜欢什么样的人?端和将这几个字反复琢磨,一字一句仔细咀嚼,倒是隐隐尝出一丝苦味来。
    她来这里的时候不过刚成年,只算得上是半个成人,看多了小说,当时喜欢的还是书中运筹帷幄的男主或温柔专情的男二,可到燕楚五年她才发现其实自己的选择余地并不多。
    作为郡主她一定是要嫁人或招婿的,就算兄长不介意,父亲母亲也一定会介意的。这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大势所趋,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只是她一个人思想前卫罢了。
    而且她其实很怂,也做不到离经叛道。
    “我喜欢只喜欢我的。”端和将心里的苦味压下,将要求放到了最低,也不说什么吸引她的特质了,她现在要的只有两个条件,一是互相喜欢,二是只娶她一个。
    若是到最后实在不行,她就招婿,不管怎么她的要求必须满足一个,那就是只娶她一个。
    这是她最大的妥协。
    虽然在端和心理这是极大的让步,但这句话在瑞京贵女的耳中依然是骇人听闻的,端和话落一个个的带上了难为情的表情,似是在努力抑住嘴里想让她别做梦的想法。
    端和心中无力,这就是她最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地方。
    “郡主这般优秀,如此要求算不得过。”是那位额上描了花钿的贵女,说话依然轻声轻语。郡主想法虽然大胆,但瑞京的贵女,不,是天下女子那个不是这般愿的?
    她们去庙里求缘,心里想的不也是些“相怜相惜倍相亲,一生一世一双人”诸如此类,说到底只是她们不如郡主坦率罢了。
    “权太傅不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与权夫人伉俪情深,只要郡主愿意,总会有的。”那红衣贵女说完,其余几人似乎是受了点拨一般开口。
    但愿吧,端和心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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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评论里面说的女性朋友问题——
    端和的女性朋友肯定是有的,就是和谁都能说两句但没有关系特别好的那种。
    但是剧情是偏阴谋国事类的,所以女性朋友的出场没有必要,最多就像踏春出门聊几句这样。
    并且这只是个预计三十万的文,写不完一个人的一生和琐碎 ,而且以我的智商自然顾及不来有会bug,众口难调,不喜欢就直接走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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