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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节

      当晚,我伴着风雪声进入了梦乡之中。
    只是莫名的,我居然梦到了老猎人口中所说的那个道士。
    六字须,圆顶冠,抡着白须拂尘,穿着绛青色的道衣,个子不高,站在一处落满青苔的道观跟前。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突然轰的一声,道士身后的道观崩塌了。
    我被吓醒了。
    睁开眼一看,才晓得是梦。
    天色已然大亮。
    我耳边传来了道长和老猎人谈话的声音。
    起来一看,他们正在屋外谈论着昨天的暴风雪。
    我看了看屋里头,魏平没啥事了,正在熟睡中,鼾声大起,只是不见谷老板的身影。
    我把床上的皮草裹上,然后出了门。
    这天,真冷!
    我问道长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啊?
    道长见我醒了也是一喜,打趣了我一句,说还以为我就醒不来了呢!
    我呸了一句,说去你个乌鸦嘴的,老子我昨晚就起来了,我在喝汤的时候某人还在昏迷着哩。
    这话说完,我突然想起了蛟蛇!
    这昨天,蛟蛇可也是被冻得不轻,我问老猎人这蛟蛇哪去了?
    老猎人叫我不用焦急,随他去看。
    我跟着他转到了后院,来到了一个边角处,那里有一间小木屋子。
    老猎人把门一打开,里头是一条通道,通往底下的。
    喔!
    我晓得了,这是老猎人家的地窖。
    我走进去往下面一看,发现蛟蛇正蜷缩成一圈,在睡着觉。
    我说这好在老猎人家的地窖够大,不然还真是容不下。
    我跟老猎人说了句真是麻烦他了,这四个大活人在他家蹭吃蹭喝的就算了,还带了一条蛇。
    老猎人说这都是小事。
    他说他这辈子一直都在和山里的生灵打交道,能遇到这样一条蛟蛇,也是一种缘分。
    我说无论怎么样都是给他添麻烦了。
    随后我们便转回了屋。
    因为雪已经不下了,老猎人说趁着天气好,他要出去看看昨晚有没有猎物被冻僵的,有的话捡回来,省去了打猎的力气。
    我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他憨憨一笑,说我们在屋里头烤着火,喝着浓汤,然后再美美地休息上一阵,那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我笑了笑。
    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心境明堂。
    说的就是老猎人这一号。
    心地太好了。
    我知道他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
    老猎人走后,我问道长谷老板哪去了?
    他说可能是砍些柴火去了,刚才他们去看了,发现老猎人家里的柴火不多了,所以就想着砍些柴火回来。
    我问他去了多久了?
    道长说应该有一阵了。
    我说现在昨天的雪那么大,今早才刚停,雪还是那么厚,可别是出了什么问题。
    道长说这应该不会吧,一路走来,这谷老板可是对林子熟悉得很。
    我说我还是去看看的好。
    道长说他也一起。
    我说我一人就好了,他留下来看着屋子,还有魏平。
    随后我便出了门。
    这外面的雪很深,一脚踩下去,几乎都到了大腿根。
    因为有雪,所以有迹可寻。
    老猎人是往的左边走,谷老板是往的右边走。
    我寻着谷老板的脚印向林子里头走去。
    走了一段。
    发现这附近的风水不错,是典型的封侯拜相的风水。
    一条来龙自北面的太行山而来,然后到老猎人房子后头的山分开,化为两支,左青龙高耸入云端,右白虎低伏震山灵,再往前就是一山谷,过了山谷就是一独立案山。
    案山清明。
    一看就是好山。
    更让人称赞的是,这里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河流玉带,但是据我多年的跑山经验,这山谷之下,肯定有一条地下暗河。
    从祖山之中出来,环抱穴星,绕过明堂,将这里的灵气都锁在了山谷之中,之后再从案山与白虎砂之间的位置出去,化解掉因白虎震慑山灵所带来的邪气。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真是希望能够好好研究研究,指不定这地底下就是哪一朝哪一代的王侯宰相之墓。
    我继续往前,看到了谷老板就在前头。
    只是他没有在砍树,而是在观察着附近的山脉地势。
    这让我想起了他的老行当。
    我走了过去,哈哈笑了笑,有意无意地说,怎么样,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吧?
    谷老板淡淡地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就明说嘛,扯那些有用没用的干嘛?
    我问他是不是手痒痒了?
    他抓起了一把雪,说地是好地啊,就是没有时间。
    我问他看出什么来了?
    他瞧了我一眼,问那我呢?
    我说我定位还行,断代缺点道行。
    他问我这地有没有什么名堂来的?
    我说按照我们那一行的叫法,这叫暗带穿明珠,也叫蜈蚣戏珠。
    谷老板说蜈蚣不是不好的吗?
    我说没这个说法,把这个叫蜈蚣,主要是喝形,把那条地下河比喻为蜈蚣。蜈蚣吗,钻地厉害,而且蜈蚣成精,还会产珠。
    谷老板喔了一声,说不是很懂。
    我说我这都是鸡毛蒜皮,能蒙则蒙的家伙事,只要能自圆其说就行。但是他的功夫就了不得了。
    我问他土夫子里头是不是有一门功夫,只需通过辨认表层土的土色就能进行断代了?
    谷老板说是有这门功夫,但是不好学。
    我问他那你学的是哪门功夫?
    谷老板说他学的是听音断代。
    我呀了一声,我说我听说过这门本事,特别厉害,是通过敲打地面,得到回音,然后识别墓穴的年代是吧?
    谷老板说八九不离十。
    我拍了拍大腿边上的雪,我说那今天你恐怕是用不上了,这雪太特么的厚了。
    谷老板说他本来就没打算打这地底下的东西的主意,只是传统手艺,不能丢。
    我呵呵笑了笑。
    我说回去吧,机会以后大把的是。
    他说别介啊,来都来了,砍棵树回去,这不能白吃白喝的。
    我说行。
    然后我们选了一颗差不多枯死了的树,哼哧哼哧的费了半天的劲,把树从土里弄出来,然后一起往老猎人屋那边托。
    但是这才拖了几步,我便发现不对劲。
    我跟谷老板说有大型捕食动物出没。
    他问我在哪?
    我指了指我跟前不远处的一排脚印,那不是人的,像是猫的脚印,但是大了不少,一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
    谷老板一看眸子都缩了缩,说那是金钱豹的!这太行山附近有金钱豹出没!
    我说那得赶紧走,在这雪地里,谁是那豹子的对手!而且我们两除了一把锯子,就没别的武器了。
    我们两把树一扔,然后就往前跑。
    可是根本走不快,雪太深了。
    走出去大约一百来步,这时谷老板拉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