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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吓出了心疾

      最终曹红英没有坐在马车上,但马车是曹家的,并且是最豪华的一辆,车里香喷喷的不说,还有软软的床榻,奢华程度让陈瑜想到了保姆车。
    赶车的是曹叔,撑船的曹叔放下船桨,提起鞭子完全没有跨行业的障碍感,并且正和坐在旁边的长喜闲聊。
    说是闲聊,但话里话外却没有废话,陈瑜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不得不说曹叔厉害的很,聊天能把长喜的来历出身都挖出来,第一次见面有这样的功力足以证明人老奸,马老滑所言非虚。
    长喜是孤儿,从小跟着魏家二少走南闯北,说是常随却不在魏家住,而是住在魏家二少的别院里。
    魏家二少极少回去老宅,但老宅依旧很仰仗二少,二少是嫡出的次子。
    提到这些的时候长喜是愤愤不平的,并不知道他以为遇到了知己,曹叔却在给陈瑜打探消息。
    长喜二十出头,性子淳朴,陈瑜对这个人的忠诚并不怀疑。
    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陈瑜对魏云鹤又多了点儿了解,这个世界女人抛头露面的机会不多,算是另类,陈瑜想要多一些自保的手段,了解伙伴比了解敌人更重要。
    知道陈瑜赶时间,曹叔在确定不会让陈瑜太颠簸难受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加快行程,就算是如此也是第二天中午才到永宁府,夜里都没停。
    下了马车,曹叔去订了船票,置办了吃喝,忙前忙后让陈瑜感激的不行。
    “老奴奉命要跟随乔夫人去漠北,请乔夫人一定不要拒绝,否则这一把老骨头怕是会被二小姐拆了。”曹福说的可怜。
    陈瑜看着手里的三张船票,笑道:“那就辛苦曹叔要跟着我吃一遭奔波的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曹叔嘴上这么说,也不解释。
    北上的船不少,特别是赶上万国商会,拿到船票登船,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开船了,为了行路方便,陈瑜要上船第一时间就换了曹叔原本定下的一个下等仓,换成了两个相邻的中等仓。
    曹叔和长喜受宠若惊,陈瑜装作没看到。
    中等仓价格不低,一个房间就要五十两银子,设施齐全也紧凑,总体来说还行,最重要的是这船直接到海城,少了中间折腾的过程。
    船离渡口,陈瑜把带着的驱虫香给曹叔几包让他点上。
    床铺窄窄的,睡一个人还是足够的,陈瑜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几套换洗的衣服放在一个柳编的箱子塞到床下,捧着医书靠在床上看。
    尽量的不去想漠北的事情,毕竟没有到现场,多想一点儿用也没有,徒增烦恼罢了。
    累了就睡一觉,一天三顿饭都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当然价格要高不少,穷家富路,陈瑜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心疼银子就是了。
    只是,陈瑜并不知道,这船上可不单单曹福一个人,曹家派了十几个人都登船了,目的不言而喻,保护陈瑜安全。
    一晃,三天过去了,陈瑜心情越来越平静,拿出来吴道清给的薄册子和写着冻疮膏方子上的药材宜忌,开始研究。
    调香虽然多数用中草药,但远没有那么严谨,再者古方调香曾经只是兴趣,并非是陈瑜的主业,陈瑜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沉淀一下。
    还有一件事她一直都记在心上,那就是牧秦需要的一支箭,只是她对草药的了解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所以到底草药里有没有叫一支箭的草药,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而她想借着去漠北的机会寻找一支箭,如果找不到就想花高价请人去一趟草乌部落。
    不管牧秦是谁,她收养的是个乞儿,既然收养了就是自己的孩子,保护他和救他责无旁贷,至于别的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良心不坏,结果就糟糕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在陈瑜走了的第三天夜里,袁炳义的书房中,压抑的气氛简直让袁炳义都冒了冷汗,他垂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书房里除了袁炳义还有冷暮雪,比袁炳义还要惨一些,嘴角的血丝还在,已经凝固却不敢擦拭。
    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宇珩。
    “哼!”齐宇珩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冷暮雪和袁炳义都不敢动弹,直到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冷暮雪才叹了口气。
    “殿下发这么大的火,到底是为什么啊?”袁炳义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冷暮雪。
    冷暮雪转过头怒视着袁炳义,一只眼睛都乌青的他一甩袖子就走了。
    “这是撞邪了?!”袁炳义揉了揉僵硬的膝盖,跌坐在还幸存的一把椅子上,看着一地狼藉,喃喃自语。
    福王殿下的火气来的是排山倒海,也让袁炳义见识到了福王殿下的雷霆手段,别的不说,福王的功夫竟如此深不可测,估计十个八个冷暮雪都不是对手。
    想到刚才冷暮雪被打的那个惨,袁炳义就缩了缩脖子,总感觉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了,不然福王一只手能捏碎了他一身老骨头。
    完全想不通怎么回事的袁炳义在家发呆了好半天,也不管书房狼藉一片捂着心口去找吴道清了。
    “你这是怎么了?”吴道清看着袁炳义,皱眉。
    袁炳义坐在吴道清对面的椅子上,伸出手腕:“先别问,赶紧给我诊脉,我可能被吓出来心疾了。”
    吴道清伸手压住袁炳义的脉窝,良久才问:“冷暮雪还好吗?”
    “死不了,没下死手。”袁炳义抬头:“老吴啊,福王可不是当年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啊。”
    “嗯,不是了。”吴道清觉得心里都堵得慌,别人不知道福王为什么发火,他知道啊,乔夫人走了三天,冷暮雪肯定没有告诉福王,袁炳义又答应了乔夫人的嘱托,不收拾一顿只怕难以泄恨,至于自己逃过一劫,那就要托太子的福分了。
    袁炳义靠近吴道清,压低声音:“你早知道?”
    “知道什么?”吴道清皱眉,收回手:“你这心疾不碍事,吃点儿压惊的药就成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又没有和你动手,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袁炳义连连摆手:“得得得,你也别笑话我,我还真就和你说吧,见到万岁爷我都不在乎,福王殿下的手段本就……城府又深,如今露出这一身功夫,唉,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收起你的心思吧。”吴道清写了方子扔给袁炳义:“你最好别想那些没用的,大霁国九年安稳是谁的功劳,你我心知肚明。”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能这么肝脑涂地?”袁炳义接了药方,脸色凝重:“只是,福王越是如此,岂不是越危险?功高震主,从来都难得善终,也就咱们兄弟俩说私房话,这些年福王府连个丫环都没有,到底为啥?”
    吴道清冷冷的瞪袁炳义。
    袁炳义也不管这些,他咬了咬牙:“这种平衡一旦打破了,咋办?”
    “打不破。”吴道清看袁炳义又要说话,眼睛一瞪:“袁炳义!你读书把脑子读成了榆木疙瘩?再这样私下里口无遮拦,老夫就不准你再登门!”
    “得得得!”袁炳义收起了倾诉的欲望,把药方扔给了吴道清:“赶紧给我抓药,我要回去安平县了。”
    吴道清给袁炳义抓了草药,袁炳义像是被鬼撵了一般火急火燎的跑回去了安平县,到了县衙就把乔斌提溜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师徒两个人就差脑袋挨着脑袋说了半天的话儿。
    与此同时,齐宇珩把一封信交给了张元:“八百里加急送去漠北,沿途让赤龙卫戒备!”
    “是。”张元不敢含糊,立刻出门去办事。
    安排妥当,齐宇珩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突然睁开了眼睛,冷光一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