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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直想着段汀栖父母的事情,所以这会儿忽然很想见见那个人。
最近的天气都非常诡谲,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风雨雷电四件套,段汀栖顶着一道响在身边的炸雷上车后,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余棠刚发来的消息:“今天加班么?”
她接过旁边林西陵递过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脸,回复:“嗯,晚上有点儿事情要忙,你自己吃饭。”
林西陵那边临时有一件事情需要她帮忙,所以刚才就近开着车就过来了。虽然段汀栖也没琢磨明白这事儿有什么好避讳的,就随手兜了瞎话:“晚上可能要下暴雨,就不要过来接我了,早点睡,乖。”
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在一起,她想。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在意的东西越是坦荡解释越会有一种故意试探的意思,和在一起时的坦诚与忠诚完全相反,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余棠有点在意林西陵,段汀栖自然也是知道的。
“走吧。”她一边揉着头发,一边低头等着余棠的回复,也没抬头。
林西陵的车缓慢划入了雨幕,余棠靠在立柱上挪了个方向,若有所思地目送她们离开后,也收起手机重新上了车。
她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巧的红丝绒蛋糕,段汀栖平时爱吃这种小蛋糕,但嘴上不说,余棠要是偶尔给她买了,她就会很高兴。只是高兴了也从来不说,得别人偷偷去看。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着车转悠了一会儿后,余棠回家随便下了碗汤面,安静地吃完后洗了盘水果回卧室了。
红丝绒蛋糕被她提回来放在了茶几上,很小巧的一个,晚上回来吃也是可以的。
中雨越下越大,还不时伴随着响了一晚上的雷鸣,段汀栖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客厅亮着一盏小灯,她边换鞋边看了眼余棠卧室的方向,然后瞧到茶几上的小蛋糕时忽然眨了眨眼。
余棠平时的老年人作息非常规律,因为起得早,所以通常晚上十点半左右就会犯困。但这会儿刚刚十点,应该……还没睡吧。
段汀栖拆开蛋糕,无意识翘了翘眉梢眼角,想了想,又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两张,换个角度,三四张,然后又抬手在心口的位置摸了下。
好像,有点开心。
她站在茶几边吃了口,又端着蛋糕在余棠的卧室门口溜达了两圈——有点,想见见她,说会儿话。
但是好像里面没什么动静,可能是下雨天睡得早。耳朵贴门竖了一会儿的小段总想了想后,还是端着小蛋糕挪开了。
睡了就睡了吧,明天见也是一样的。
但她正这么想着,身后的门被拉开了,余棠探出脑袋问:“回来了?”
“嗯!”段汀栖忽然转回来,上下瞧了一下余棠的脸后,指背在她脸上挨了挨,笑道:“这一小道怎么了,在脸上画了道符?”
“没有,刚才睡了一觉,压了下。”余棠也笑,抬手在她碰的地方随便摸了摸,问:“你最近忙吗?”
她有点儿没站直,歪头靠着门框懒洋洋的。所以段汀栖这会儿能低头看她,心情很好地想着她是要说被停职了的事儿吗,然后问我忙不忙,有没有时间去哪玩儿?
她好像感觉,自己没有单方面想太多,余棠好像也对她有点上心。
而且她这会儿穿着睡衣困困顿顿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想揉揉她,再抱一抱。
那是种没来由的悸动。
段汀栖捧着余棠给她买的小蛋糕,心里戏很多地放柔了声音:“不太忙,怎么了?”
余棠却点点头说:“程鹏飞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最近也比较安稳,我从明天开始就不接送你了,成吗?”
“……”段汀栖目光忽然一顿——这句话跟她想象中的,差了十万光年。
她安静凝视了余棠两秒后,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了一遍,忽然问:“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事儿吗?”
“没有。”余棠脑海中闪过她下午离开的画面,嘴上回个弯儿说:“就是想着这样每天一起来回的话,你有些想做的事儿可能不太方便。”
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东西?段汀栖刚想说“没有不方便”,余棠又接着道:“我也是,有时候有事儿的话,就不来回跑了。”
段汀栖要出口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儿,又转了回来,她安静看了余棠两秒,又看了眼手中的蛋糕后,点了几下头:“好。”
会给她买蛋糕的话,应该就不是什么额外的原因,比如下午,而是早就这么打算了。
她倒是长了八个心眼儿,但没考虑到蛋糕购买和可能生气的前后顺序问题,所以猜想的原因也跟实际情况差了海底两万里。
余棠看了她一眼,心想还答应得挺利索——有点气。
但没什么必要,所以她又想着这么一来的话,好像明晚不回来的事情也没什么理由非要跟她说了,所以嗯了声,直起身:“那就早点睡吧,晚安。”
段汀栖又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目送她关上门后,在客厅中央忽然止步,手里捧着蛋糕扭头看了看窗外。
雨势稳定又均匀,打在窗外玻璃上噼啪作响。
她收回视线,把吃了两口的蛋糕放进冰箱,也转身回了卧室。
这还吃什么,没有心情。
第40章 家属的定义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气很好,阳光也像被洗过了一样,呈现出柔软的碎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