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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队前段时间接跨省的总调度,去天水那边破一个缉毒的案子去了。”吴越跟段汀栖多说了一句,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道:“天水和滨海省接壤,一向是毒品交易的黄金地带,离我们这边又近,我们市的毒品大多是从那里流进来的。而天水那边有好几个家族祖辈几代都是毒枭,我们新拿到的这包新型毒品,大概率就跟那边有关系。”
段汀栖心里倏地轻轻想到什么,嘴上不动声色地嗯了声,点点头没多说。
根据陈家父子的供述,背后跟他们一直接触的是两个人,但相当谨慎,从未直接露过面,所以无法画像。而两个人的名字也是没有透露的,统一代号“花雀”,简单又直白。
所以今天来这趟市局似乎意义不大,段汀栖坐进车里拉上安全带后,偏头看着里面想了想,才开车离开,公司那边还有一点事要做。
中午不能回去吃饭,段总还非打了个视频电话,嘴上不靠谱地调戏了余棠一会儿,又半骗半哄地得到句“想你”后,才满意挂断。
快临近阳历跨年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上班的没有心思,签字的也没有多留。
段汀栖一口气干了三天的活后,适可而止地捞起外套,刮风似的下了楼。
要是不适可而止,她能干够一个礼拜的。
但是有个人已经大半天没见没碰了,她也是真想。
七点半回到医院,阳台特意换的橘灯高高亮着,暖融融的。
段汀栖下车后,没忍住在楼下插着兜看了会儿,暗想自己好像也怪没出息的,前脚不准余棠把这儿当家使,后脚自己就站楼下,把医院的灯当家里的灯看。
百无聊赖地瞧了一会儿后,段汀栖笑了声,提着一个纯牛奶的无糖小蛋糕上了楼。她心里门清,最近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其实真的馋坏了。
只是刚出电梯,段汀栖似乎看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影,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正相互搀扶着在走廊找门牌号,最后停在了余棠的病房门前,稍高一些的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探头,透过玻璃窗往进望了望。
李嘉欣的爷爷奶奶,李家二老。
段汀栖在原地顿住,安静看了几眼后,才和跟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李家二老其实都是厚道的人,大概是知道了李嘉欣的事情后就开始忙活打听,最后不知道真从哪儿问到了余棠的病房地址,这会儿有些局促地站在屋中央,老头儿臂弯还挂着两个手工编藤的篮子,一个放着自己小院门前夹的柿子,一个是亲手炸的锅巴。
段汀栖轻放下小蛋糕,第一时间看了余棠一眼,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余棠靠在床上,连偷偷吃的糖纸都没顾得上第一时间收拾,脸上几不可查地相继浮过了几种交织难言的情绪,最后在段汀栖温暖的掌心安抚下,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段汀栖暂时没跟她算偷吃糖的账,大概收拾了一下后,给李家二老搬了两张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两个人连连点头,有些拘谨地把提着的篮子放到了脚边。
“我们来看看你。”李老头年轻时候教过书,说话有条理,先抖着干瘪的嘴角小声问:“好些了吧?”
余棠抿抿唇:“好些了,没什么大事。”
段汀栖靠在她旁边,轻轻把她的手包在手心。
“那就好,没落下毛病就好。”李家老头反应迟缓地点了好几下头,接着从兜里缓慢地摸出个布包,颤颤巍巍地拆开说:“我家这个小丫头,这些年虽然没长在家里,但是做的这件事情,真的是对不住。”
余棠在他手中的房产证和一些零碎的钱上看了眼,脸色复杂地没说出话。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也几乎没抬起头,怯懦地说:“我和老头儿没有别的意思,知道你是好孩子,心里过意不去,从天黑睁眼到天亮都睡不着啊,总想着得补偿你点什么,才心里好过,你别多想。”
老年失独的痛苦,几乎已经将这两个互相搀扶的老人折磨出了可怜的苍老,说话也总没有底气一样,是含在舌底的。
余棠不知道在他们两个脸上望到了谁的脸,一时间竟没敢仔细看,动了动,挪开了视线。
“我没多想,爷爷奶奶……没多想。”她喉咙好像卡住了一样,“我以后会为你们养老送终的,九叔的事情,也会尽力给你们一个说法。”
李家二老连忙哎、哎了两声,李家老爷子忽然忍不住,从怀里掏出手帕,低头捂住了眼睛。
李家老太太无言地拍拍他,心酸地瘪着嘴角冲余棠不住点头,“奶奶都懂,其实不怪你,还亏了你这些年愿意来看我们,不时陪我们说说话,奶奶知道的,心里什么都知道。”
段汀栖忽然眼睫一抬,缓慢地看向余棠,余棠也迟缓地转头,确认地问:“我不时……陪你们说话?”
第88章 礼物
余棠对这种程度的信息处理完全没有预备,一句话脱口问得李家二老也愣了愣。
听的人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说的人也犹如说了句记忆模糊的张冠李戴,一时间双双茫然地跟余棠对视着。
“有……出什么事情了吗?”李家二老的语气不无担忧,彷佛是害怕余棠受伤的时候是不是磕碰到了脑子。
余棠凝视着他们的样子,很快转移视线,故作姿态地看了段汀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