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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匆匆而过,晚上段汀栖果然没有回来,而且打电话时候,听筒那边还有隐隐的风啸,余棠感觉她不是在哪个山顶找信号就是在开车,所以也没多说,叮嘱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有分床睡了,乍然一分开,还怪不习惯的。
余棠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把段汀栖买给她的白色小熊喷了点儿澳梅香水,放旁边枕头上后才香喷喷睡了。
江鲤第二天故态复萌,前脚瞧见段汀栖疑似出差了之后,后脚就胆大包天地撒着欢儿地征用了余棠病房的厨房,不仅把半斤小条牛柳煎得滋滋响,还用砂锅小火炖上了有滋有味的红烧肉——把锅端到了窗边。
余棠觉着残存有余的那点儿姐妹情谊受到了要完蛋的考验。
于是,江鲤说:“怎么样,你跟我说说你们现在一天到底在干嘛,我一会儿分你一小块儿吃。”
余棠指间冒出的刀眨眼间隐没下去:“成交。”
做好了要磨蹭准备的江鲤顿时撑窗边儿扭头:“哈哈哈。”
“关门,别让林西陵和卢为看见了。”余棠还装作正经地翻了页书,低头强调。
江鲤再次笑出了鹅叫。
二十分钟后,臭味相投的两姐妹纷纷端起了碗,余棠边挑剔八角没过油,不够香,边随口概括了一下孟羡舒前天说的话。
江鲤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什么鬼。”
她紧接着问:“我还听说你前段时间让董铭宵那个长腿替你跑了趟滨海省的白头村,你打听什么呢?”
余棠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只想吃不想说,装作没听到。
江鲤顿时抬手端走了砂锅。
余棠吃人嘴短地把她手往回一勾,夹了一小块儿香浓四溢的肉喂进嘴里说:“程勇和李晓斌都是滨海省白头村的人,我和段汀栖觉着有点巧合,就随便留意了一下。”
“嗯?”江鲤回想了一会儿,蹙蹙眉,“那打听出来什么了?”
“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余棠本来适可而止地停下了吃肉的筷子,看了看碗后,又忍不住拿起来再夹了一块儿,“白头村的人既没听说过姓余的,也没听说过姓叶的,程勇和李晓斌两家互相无仇,也基本没理出共同得罪过什么人,村子世代相传了几百年,什么特殊的事情也没有。”
这些都是反馈回来最基本的信息,但是余棠和段汀栖心里都觉着还是有哪里不对,所以董铭宵回来了,段汀栖的人却仍旧在白头村留着,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尽量寻当地人日常聊天儿——小段总发三倍工资,败家得不行。
江鲤眼见着余棠说吃一块儿夹两块儿,吃完一块儿又一块儿,终于撩拨了一下她的筷子,“自制力呢?”
撤掉砂锅后,江老板也一个电话叫来了家政人员,负责将厨房的锅碗瓢盆都洗了一遍,清洗到半点儿痕迹都没留下后,还顺手带走了垃圾。
余棠:“……”
败家的没一个能好。
江鲤给余棠倒了杯白水,自己泡了杯白茶,悠闲地靠摇椅上开始了游戏时间。
……
对她来说,半天就和过隙的白驹一样,马尾巴甩拉一下就没了,但对宋端来说,时间躺得跟静止了一样。
她眼睛刚能睁的时候就觉着自己能下床,能坐起来的时候就觉着自己能打拳,现在能下床了,老觉着自己秒秒钟就可以出院跑八百米。要不是孟羡舒还会三无不时地来看一眼,她现在连影子都跑没了。
但是孟羡舒过来的时间毕竟有限,有限到可怜。
宋端靠在床头闭眼等了半天后,扔下手机,翻身出了门。
外面的走廊很冷,一半儿的窗户都开着透气,窗台尽头摆着好几盆耐寒的花草,土里却被一群没素质的人插满了烟头。
孟羡舒从没人的病房拐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宋端站窗前,竟然好像十分自来熟地聊到了一位烟友,正接过对方递来的烟准备点上。
只是下一秒,宋端夹着烟忽然眼角一扫……点燃后,手腕偏转,毫不犹豫地顺手插到了借火人的嘴里。
孟羡舒:“……”
宋端:“……”
诡异对视了几眼后,孟羡舒动脚走面前,看了宋端一眼:“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有几年了,抽的不多。”宋端默不作声地往风口遮了遮,等了一下。
孟羡舒果然没置评什么,大概是懒得管她。
宋端想了片刻,还是把暖手宝递了过去,“你应该快能出院了,短时间内还是注意一点,别轻易跑那些不安全的地方——伤口不疼了吧。”
孟羡舒低头看了看那个暖手宝,出乎意料地接了过去。宋端顿时一转眼——这人当初连她递的纸都不愿意接。
但是下一秒,孟羡舒抬眼说:“我是过来陪你闲聊的吗?”
宋端:“……”
孟羡舒提拉着暖手宝转身:“往回走。”
……
站门口通过显示器往外看的江鲤笑得呲牙咧嘴的,一个劲儿地招呼余棠,可惜余棠并不感兴趣。
“我几百年没见宋端那么乖过了,不牵绳也能跟着孟羡舒亦步亦趋。”江鲤等对面门关上,冲天炮似的往余棠床上一跳,莫名亢奋道:“你还记着上次你和你家领导去红樽花事那晚,那里的二楼包间去了一个不能拒绝的人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