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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逗着小姑娘吹了会儿刘海儿才反应过来:“那你对我孟老师?这这……呢呢……”
    季庭予抬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女儿换了只手:“你孟老师很喜欢孩子,也喜欢盼攀,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而且年轻时候的浮躁都是积累,即便跟前面那个人不在一起了,也能厚待以后的人。”
    程声张了几下嘴,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可是我孟老师说过,有些热情和赤忱仅此一次,消耗完了就很难再燃起来。”
    季庭予沉默了一下,往茶水室的方向看了看,没有再说话。
    宋端把东西全部提回家,分门别类地放好,又龙卷风似的进行了一次换脸级别的收拾,阳台上的糖豆歪着脑袋,跳到了不受波折的冰箱上。
    整整俩儿小时,一个单身流浪汉的家焕然一新。她大致在客厅环顾了一圈,弯腰取出新买的花瓶,插上了两支鲜花。
    糖豆很高兴,叽里咕噜地说了段电视里学来的夸奖相声,得到了一个弹脑袋。
    择好菜洗好,又在厨房鼓捣地用小砂锅煨上汤后,宋端解下围裙,拿起钥匙出了门。
    孟羡舒推门开到她时目光涌动了一下,宋端没有错过,靠在柱子上的身体直了一些:“……有很多年没接过你了。”
    旁边的季庭予没多听,沉默地抱着女儿先走了。
    孟羡舒在宋端脸上看了一会儿,交出钥匙上了副驾,示意她开车。
    宋端低头搓了搓手指,好像想流连一会儿刚刚肌肤碰到的感觉。
    孟羡舒看了眼她的德性,出声提醒:“后面有两个人,是不是……”
    “不是。”宋端上了车,拉好安全带,“那是我问段汀栖借的人,暂时跟着保护你的。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要表现出害怕和改变生活节奏的样子,因为余棠也没法儿保证这次能百分百除掉那帮人,如果他们以后三五不时地骚扰你,你可能会没法儿正常生活。”
    孟羡舒目光落在她侧脸上:“是我自己招的人?”
    宋端安静开了两秒车,实话实说:“应该不是,但我也还不确定,确定的是,他们不是不敢动你,是暂时不想。”
    孟羡舒想了一下,没多问,只是说:“那就先去一下春宵花事吧,晚上有一个酒会。”
    宋端:“……”
    天慢慢暗了下来,城市的华灯初上,余棠几个人去了章家巷,因为一帮老大爷老大娘虽然都没受伤,但今天都活动太过量了,纷纷腰酸背疼,还不愿意去医院,全部跑到了苏大夫的小医馆。
    江鲤服了,帮工地给一帮大爷大娘揉完腰,自己累趴在了长条凳上。
    她嘟嘟囔囔地给自己冲了被蜂蜜水,一转头,问余棠:“……你在想什么呢?”
    余棠也默默抻了下腰,靠在镂花门板上仰头说:“想十年前,于铮还没在川岚山掌势,那么他一开始是从哪儿认识周炜这样的人的,这些人又凭什么看上他。”
    江鲤啊了一声:“……吴越说周炜只是交待了毒品利润链这边的事,坚决否认当年参与了爆炸案的法医跟他有关,也没有要指认的人——而且他确实很难说有什么动机。”
    余棠眼也没抬:“就是他指使的,但他现在不会说的,他说了会立马被除掉。”
    段汀栖目光轻轻一扫,手法娴熟地给余棠揉了揉腰:“那就是有人主动找上的他,这个人一直隐在暗处,当初不一定和毒品链有关,却和于铮有……共同的目的。”
    和于铮有共同的目的,又跟叶巍起码认识,还有这样权势的人——
    江鲤后辈忽然凉嗖嗖地蹿起一股寒噤,脑中想到了一个人……但如果真是他,这人心机也太深了。
    可是在没有证据撕下这种人外面那层皮的情况下,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妖是怪。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送完所有的老头儿老太太后,余棠也和段汀栖回了家。
    外面很冷,有不小的冷风在不间隙地吹。
    宋端目光偏头落在门口,又点了根烟提神,她把车停在旁边,自己躲旁边,安安静静地靠在一棵柳树上等人,因为孟羡舒不怎么喜欢烟味。
    但是酒会结束后,孟羡舒还是在上车前,忽然上下睨了她一眼。
    宋端看看她……低头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下来甩到了车顶上。
    “……”
    孟羡舒拧开头,没看她。可到家的时候,还是在门口换鞋时戛然顿了下,眼角又挪到那瓶花上,似有若无地扫了眼。
    宋端进了厨房看汤:“晚上吃了多少东西,还饿不饿?”
    孟羡舒心里轻轻动了动,一时不知道作何表情,先若无其事地开了冰箱取水喝……但是一打开,却看到了六盒蓝莓整整齐齐码着。
    宋端估摸着她是不太饿了,就暂时只把汤端了下来,盛进了碗里。
    孟羡舒却对着冰箱看了一会儿后,忽然转头问:“是日子不过了,还是你之后不想活了?钱花完了就算?”
    糖豆在暗处阳台,探头探脑地歪头看她们。
    “……”宋端把汤端出来,默默瞧了她一眼,放到她面前:“我想给你买点儿好吃的,怎么了。”
    她说完怕孟羡舒感觉不自在地并没看她,而是贴心地转头去了阳台,低头给糖豆添了把麦子,摸了会儿它的脑袋。
    身后安静了片刻后,孟羡舒低头,轻轻拿起了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