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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传来助理的诧异声。
“啊?下雪?哪儿下了?”
助理很快拍了张照片传了过来,他还在公车里,日出东方,朝霞透过满是呵气的车玻璃映红了他的脸。
除夕夜,帝都人都在议论这场局域雪,还真是应了那句诗——东边太阳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为了环保,过年不能放烟花爆竹,少了噼里啪啦的热闹。
住在几十层的商业住宅楼,人情冷漠的住对门都不一定认识,又少了走街串巷拜年的喧嚣。
年味儿淡出了鸟。
可有了雪就不一样了,大雪封门年关近,辞旧迎新又一春,有雪就是年,住在降雪区域的人大都是开心的,好歹有点年味儿了。
刘夏最是开心,雪刚落了一层就拽着爸妈妹妹一块儿出来轧马路,徒步从家一直走到步行街。
年夜饭定在这里,爷爷姥姥大姨大伯一大家子十几二十口都来了,连小喵都没落下。
这是刘夏特别要求的。
家里人都知道她的事,都心疼她,由着她的小性子,真就厚着脸皮偷偷揣了猫躲过服务员的视线进了包厢。
刘夏美滋滋抱着喵顺着毛,“它也是咱们家的一份子呀~年夜饭怎么能没它?”
姥姥笑着摇头,“还说自己长大了,这哪儿有个大人样儿?”
刘语冰插嘴:“就是,还没我成熟稳重呢!”
大姨嗔笑:“全家就数你最野,好意思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一家人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吃了年夜饭,顾凌洛一直缩在墙角望着她,一眼都没移开过。
吃了饭出来,雪已经淹过了脚面,一路咯吱咯吱往家走。
刘夏伸手接了朵雪片,看着它一点点融化在掌心,突然道:“不知道能下几天?”
刘语冰单手插兜,挽着妈妈,浓白的哈气滚滚,消散在夜色中。
“能下一晚上就不错了,局域降水本来就不会太久。”
刘夏挽着刘语冰,看着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像是一家人的领头羊似的爸爸。
“我希望能下到初八。”
刘语冰喷笑,“醒醒啊姐!这还没睡呢,你说什么胡话?”
爸爸也回头看了她一眼,怒眉大眼的,难得带着笑。
刘夏也跟着浮起一丝淡淡笑意,“很傻吗?说不定就成真了呢?”
第二天,天气预报,晴。
气象站被打了脸,大雪洋洋洒洒。
第三天,预报,晴。
又打了脸,雪舞长空。
第四天,气象站终于接受了血的教训,直接预报:晴,局部有雪。
网上一片调侃声,从没听过直径不过五公里的局域雪能一口气下四天的,关键大半个帝都城都还是暖阳高照。
网友果然没被打脸,不是没下雪,而是……打脸打酸了手,放过他们了。
这雪一口气下了八天,从除夕夜开始,直下到初八凌晨都还没停。
孩子们玩疯了,雪人堆的越来越有艺术感,还有人专门慕名过来,聚集在晴雪交界处,各种拍照留念。
这一现象也引起了科学家的注意,分析了一大通外行听着好像挺靠谱的原因。
初八,刘语冰开学了,爸爸妈妈也要上班了。
刘夏难得起个大早,笨手笨脚地煮了一大锅清汤挂面,一人一碗,碗底还卧着荷包蛋。
一家人难得一起坐下吃早餐。
刘夏吃了一口,“好像有点咸,我给你们续点水吧?”
刘夏爸第一次吃闺女做的饭,虽没什么过多表情,却难得说了一长串。
“行,不错,比你妈当年第一次做的饭好吃多了,你妈那第一顿,米饭干锅了,菜咸到齁,鱼居然只掏了内脏没掏腮,苦胆还给掏破了,简直没法说。”
刘夏妈不满地冷哼一声:“真那么难吃你能吃完?”
“我不吃完你就要回娘家,我能不吃吗?”
刘夏妈不理他,冲刘夏笑道:“你爸吃完那顿,连拉了两天肚子,笑死我了!”
刘夏和妹妹相视一眼,干笑了两声,颇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她俩出生的时候她妈的厨艺已有小成,她们没受过这荼毒。
吃完饭,刘夏送着他们出了门。
点脚吧唧了老爸一口:“新的一年,工作顺利啊我的爸!”
老爸被肉麻的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嗯。”
吧唧,又给老妈一口,“新的一年,妈越来越美丽!”
老妈摸了摸她的头,“懂事了啊,没白养你。”
不等去吧唧妹妹,妹妹主动凑过来点了点自己的脸,“我的呢?”
吧唧!
“冰冰,记住姐的话,简单就是幸福。”
刘语冰搓了搓胳膊,“妈呀!太肉麻了!亲这一口还是不错的,剩下的文艺青年语录就省了吧!”
目送他们离开,刘夏又跑阳台看着他们的车驶离小区,这才回身给钟点工打了电话。
“今天不用过来了。”
蓝汪汪一团始终跟在她身后,幽蓝的眸子一错不错望着她。
刘夏像是没看出她眼中的怀疑,伸了个懒腰收了碗去了厨房。
“新的一天,我要抛弃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对吧狗狗?”
眸中的疑虑瞬间消散不少,顾凌洛颌首:【现在出去?还是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