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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三十岁的沈沐筝和二十八岁的沈沐笙,互相看不顺眼,彼此都希望,对方与自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
十年前,他们是在一起通晓打游戏的亲兄妹,十年后,他们之间,仅剩下血缘这一条纽带,虚伪而客套的维系着,岌岌可危的兄妹身份。
“哥,回家吧,我们一起向妈妈道歉。”
“哼哼,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沈沐筝小声嘀咕着,慢慢地跟在妹妹身边,返回别墅。
儿子怒气冲冲跑出家门,女儿紧随其后追了出去,沈母说是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握着手机,在别墅的窗户那观察两人动向。
儿子倒也罢了,男孩子,皮实,女儿大病初愈,穿着睡衣就这么跑出去了,着实太让人担心了。
沈母已经做好女儿无功而返的准备了,毕竟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儿子是个什么脾气,沈母再清楚不过。
让她没想到的是,女儿竟然真的将哥哥劝回家了。
看着两人一步一步,往家这边走来。
沈母返回餐桌。
热腾腾的胡辣汤,这时候已经凉了,出现了上下分离的现象。
保姆张姨站在客厅,欲言又止。
刚才太太与少爷的争执声太大,她在厨房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觉得阿筝少爷脾气有点差,但毕竟是看了十几年的孩子,张姨总想替大少爷求求情。
就在这时,张姨听到太太开口说道,“张姨,窝里还有热汤吗,桌子上的胡辣汤凉了。”
“有!我这就撤掉换新的。”张姨放心了,太太还想着孩子们吃饭,肯定没有生真气。
张姨麻利地撤掉桌上两碗冷掉的胡辣汤,飞快走进厨房,重新拿了两个碗,盛了两碗热得。
待沈家兄妹二人回来后,桌上已经重新摆上热情腾腾的胡辣汤,连培根都是刚煎好的。
沈沐筝忐忑不安地看着母亲。
他只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冒然挑战母亲的权威,让他出现在母亲面前时,既害怕又愧疚。
两种情绪让沈沐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沈母看着手都不知道摆哪里好的儿子,叹了一口气,“都吃饭吧,吃完了在说。”
“哎。”
兄妹俩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开始吃饭。
一个吃得食不知味,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前者看向后者,撇嘴,瞪眼,小声嘀咕着,“吃得那么欢,还说不是叛徒。”
沈沐笙佯装自己没听到,埋头喝汤。
张姨的手艺太棒了,沉迷吃饭,不能自拔。
餐后,沈家兄妹跟着沈母到书房。
沈沐筝很忐忑,沈沐笙却显得很平静。
能不平静吗?
她又没做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沈沐筝手肘轻轻撞了撞没良心的妹妹,用口型说道——待会帮我说点好话。
沈沐笙见状,心里嗤笑,好话是不可能的,我不落井下石就够不错的了。
但面上,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沈沐筝见状,瞬间心满意足。
三人进入书房后。
沈母坐在沙发上,沈沐筝宛如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垂头丧气地站在沈母身边,沈沐笙则乖巧地关上门。
沈家兄妹都以为,母亲会让沈沐筝先做一番检讨,再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讨论,没想到沈母在沐笙关上门后,直接开门见山:
“嘉信集团和咱们家,一直有业务上的往来,你徐姨在国外人脉广,路子多,咱们家好几单大生意,都是你徐姨帮忙牵线的,她帮咱们,除了与咱们家是生意伙伴,我们有利益牵扯,还有一点就是,我和你徐姨,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当年她还是个小技术员的时候,我帮了她,这些年,她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回报着当年我那个举手之劳。”
“不要说什么我们和嘉信是利益共同体,牵扯到几亿,几十亿的大生意,什么仇都能化干戈为玉帛,钱的力量,超出你们的想象。”
“只要你徐姨愿意,她的生意伙伴都愿意成为她的生意共同体,但她一直帮咱们家牵线,靠得就是你妈和她当年那点情分。”
听到“人脉广,路子多”的时候,沈沐筝还想反驳,到了“情分”那里的时候,沈沐筝彻底不说话了。
有啥好说的,人家确实是有情有义。
几十个亿呢。
沈沐筝长这么大,别说为家里挣十个亿,就是一个亿,他也没挣过。
他现在还吃住都在家里,花着父母给的零花钱呢。
十足赔钱货。
沈母知道,儿子听进去了,她长叹一口气,“按照我的想法,我是不愿意要你徐阿姨的女儿的,就像你说的,咱家又不缺女儿,我已经有了天下最棒的女儿,我还要别人家的女儿干什么,更何况,我管你们两个,都时常感到□□乏术,再来一个孩子,我哪有那个精力,说起来,你们的妈妈,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
“妈妈年轻着呢,不知道的,说您是我姐姐也是有人信得。”沈沐筝飞快地说道。
沈沐笙暗自感慨,难怪父母一直纵容沈沐筝,就这份马屁功底,远非自己可比。
沈母听言,忍不住笑了,她嗔怪地看着自己儿子,“瞎扯,嘴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